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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只有他的肩胛,一直往上,直到脖頸。線條堅硬,緊繃,卻有種刀削斧刻般,張態的美。
……再往前,肩下被壓倒的青草,緩緩站立起來,又是一片柔軟的蔥鬱。日中撒進谷間的那縷光,穿透河岸的霧氣,點亮梢間的珠光,播種下溫柔,而又迷濛的暈影。
那一聲呻吟過後許久,再沒有一絲動作。
耳邊隆隆作響起來……
似乎是木赫爾狂妄的大笑,歇斯底里,得意非凡。
函關千丈,陡壁懸崖——何苦帶著。帶了,何必拋下。拋下,何必不殺。他總自詡為獵人。是昨夜……在山上意外看到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不再想逃,而是瘋狂孤注一擲……用我當餌。
捶心般劇痛。
血一點一點,越發的涼。
像最後的溫度,都要在絕望中,慢慢流失。
“蘇鵲!蘇鵲……”
忽然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天地翻轉傾倒……還是看不見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恍惚間,卻得了心安。還能這麼有精神的叫,他還能這麼有精神的叫……
“沒事吧……蘇鵲?”
再多說一點。
請,再多說一點。
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來。
只想知道,你能完好無損的回去。
不要死去。
也不要受傷。
不要……
讓我欠著你!
還想這次,興許,能夠還清的……
“蘇鵲!天哪,蘇鵲——”
你的喊聲,為什麼帶了哭音?
明明該高興才是。
那個狄人沒有傷到你,就該是……打起精神,狠狠對付他們的時候吧……
“來人哪!快來人啊!”
說回來,事情變成這樣……
一怒之下,你是不打算放了他吧……
可是說好的計劃,怎麼辦……他得回去……回去報信……得告訴狄人這是一場陰謀……覃國派了數萬大軍,裡應外合……假送公主,偷襲廷都……必須,必須回援撤退……
“御醫呢?他人呢——他在哪!”
……你肯定會把我的叮嚀忘到腦後。
那麼長,那麼久。
……
一直跋涉。一直,走不到盡頭。
彷彿一條,無限延伸的路。
有的時候,是花式單調的頂。有的時候,是伸到鼻前的氈。
可像是困的久了久了,有時候,像能輕飄飄的飛出車廂,隨心所欲,自由來去,在這一片山林綠野中,盤旋,遊蕩。
通往京城的官道。好像每次來往的時候,都在不同的狀態……
那時路雖然難走,卻有人背,有人扛。
衣裳雖然單薄,卻有別人遮體的大褂,披在我身上。
隊伍雖然稀疏,卻妥帖自然,把我圍在中央。
卻只知道哭。
覺得已經失去自小擁有的一切,世上再沒有溫暖和安全,沒有往下的未來,哪裡還顧得上,連累著無辜的他人。
小……少爺,你要好好的。
要好好的。
至少我們還在呢。
總有人偷偷避過凶神惡煞的看守,冒著危險趕來,只為說上,一兩句話。
在漫長的路途上如此。
到了終日飄雪的山上,仍然如此。
即使是在最落難的時候,我也總是好運的。總有溫柔的關懷和善意,聚在身旁。心裡仍然帶著暖意。
還帶著希望。
只要熬過十年,我們就能回去南方……
一起回去。
再去坐船。釣魚。看魚鷹一個猛子紮下去,溼淋淋的爬上來。
沒人搜到,其實我還藏了十兩銀子在葫蘆巷的相好家……取出來,可以做點小本買賣……
讓小少爺娶個漂亮的媳婦,生一個……
——就他那樣還娶媳婦,自己當媳婦還差不多!
——啊哈哈哈哈!
——留下這小子,都給我們滾出去!
拼命掙扎,卻是人鐵鉗一般的大手,按住手腳,拉直,直到快要繃斷。費了吃奶的勁,曲起,蹬下……不知道踹到了什麼地方,有人大叫著蹲下,接著巴掌噼裡啪啦的落在臉上——
暈頭轉向,股間忽然一片冰涼。
驚恐迅速填滿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