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樂一番?”
“這借題發揮從來是你強項,怎得?是說朕憋壞了你?當初可是你自己來的,怪得了誰?現下你要去玩樂便自行去罷,還有誰會攔著不成?”高瑾竟又不知覺蹦出了這等孩子氣的言語,難免自嘲,遇著歐陽彰,當真無可奈何。
這大半月來,高瑾雖藉著忙碌之名將歐陽彰放在一邊故意冷落不顧,無奈他始終恪守當日諾言留守在他身邊,高瑾仍是不得不與他日日相見,匆匆一瞥落得深深思憶,這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傷懷,實在可笑,可笑至極。
“皇上近日忙得很,我可是為著皇上身子著想,不如趁此機會出去走走散散心。若是不想見著我,我隔著遠遠的便是了。”歐陽彰伸手把正要上轎的高瑾拉了下來,也不顧周遭譁然一片,當下施展輕功幾個縱躍跳出數丈,朗聲道,“皇上有我護著,你們回吧!”翩然逍遙。
高瑾怒不可遏,心下卻偏又說不出的歡喜,一時竟不知反抗任由他那樣拉著自己的手跳開了人群層層,躍入了綠水青山。
木天一阻下正待追去的兵將,心道,這世上怕也只有歐陽彰一人,能對皇上此般任意妄為,讓他這般失了方寸。想起他的那個傻師弟,不免嘆息搖頭。然則真正煩惱的卻是驅使炎烈來這試劍大會之人,到底是誰欲意何為?他至今猜想不透。
卻說歐陽彰帶著高瑾疾奔不停,索性二人輕身功夫都好內力也強,十數里於他們而言不過爾爾,不消一會兒,兩人攀上城外高山頂,俯視京城繁華,環顧周遭廣袤,都不禁被這景緻所牽,生出一股豪情。
高瑾自來知道歐陽彰是隨性慣了,甚至沒來由的只因興之所至便胡天胡地大鬧天宮都不稀奇,然則他雖胡鬧方寸之間卻把握得極好,是以他做什麼自己都只是初時一驚,片刻之後便一笑置之由他去了。
“皇上瞧著可高興?”歐陽彰問道。
“盛世太平,朕自然高興。”
“那就好。昨晚我夢著阿三,他大罵我一番,說皇上待我這般好怎得還惹得他不高興了。呵,那言語間的腔調做派倒是同瑜王爺像得很。”
這也是高瑾早就知道的,歐陽彰會為了天下人而待自己好,卻偏偏不會為了他高瑾!若是沒有這前後許多人的牽絆,怕他已經一走了之,怎還會在這問他高不高興?
“是麼?”
山頂瀑布傾瀉而下,水聲嘩嘩幾乎沒住歐陽彰的聲音,只聽他道:“我無數次想過,待阿三身體好了便同他一塊兒來看看這壯麗山河,卻終於再沒有機會了。”
歐陽彰說著跨前一步,高瑾慌忙拉住他,急道:“你做什麼?”
“不做什麼。”歐陽彰低頭瞧著兀自緊抓著自己手腕的高瑾的手,笑道,“讓皇上擔憂,臣惶恐。”
“你!”高瑾氣惱,惱得是自己分明看清了一切,卻對這一切無能為力只得聽之任之。理智告訴他不該如此,身體卻擅自緊張了他,想的唸的偏偏又全是他。
“我並非存心招惹皇上。”歐陽彰語帶歉意,“只是……”
“是朕的不對,是朕存心要被你招惹,是朕放你不下。”高瑾哈哈大笑,笑得慼慼然,“歐陽彰,你好,你好得很吶!”
“我……我都是知道的。”
“你的心中只有阿三,我也是知道的。”
自井奕祺之事被捅破攤明,他們互相沈默已久,心中所念卻大抵是同一件事,兩人均想就此假裝不知,然而不知是這景色叫人有了一書胸臆的衝動,還是憶及往日情分不忍再自欺欺人,竟就這般直撲撲地說了出來,也不管這萬箭齊發是穿了誰的心。
“蒙皇上錯愛,臣擔待不起。”歐陽彰竟跪下行了君臣之禮,眼見是鐵了心要把倆人身份擺明涇渭。
高瑾見歐陽彰如此,心中帝王家的傲氣升騰而起,把方才那綿軟竟似祈求的自己瞬殺,也不叫歐陽彰起身,徑自袍袖一揮,道:“既是錯愛,朕向來知錯即改,勿需歐陽大人掛心。”
說罷,便轉身下山去了。
☆、第二章(六)
回到宮中,見炎烈正在御書房外等候,高瑾徑直走過,道:“隨朕進來。”
炎烈一聲不響地跟著高瑾,在幾步之外站定,脊背挺得筆直,頭卻始終低著。
“試劍大會上都是些王孫公子,功夫有限得緊,憑你炎烈,怕是三招都不用吧?”高瑾笑道,卻是有形無心。
“一招便可,點到為止,不能傷了人。”炎烈回答時仍舊低著頭,聲音有些沈悶。
“怎麼?你有膽私下雪玉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