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也行,馬上隨我回房去加一件。”向江子奇打了招呼後硬拉著江照晚往屋裡去。途中江照晚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父親,江子奇強自扯出一個笑容,隔著一段距離道:“谷公子說得有理,你快去罷。”江照晚這才安心進屋去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江子奇緊緊蹙起了眉頭。片刻後他輕嘆了一聲,道:“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分開你和入松?若是他一直留在山莊,或許不至於會出這麼多事情。”
是夜見江照晚精神還不錯,谷潛流便提出要下棋。江照晚因想著谷潛流這幾日為了自己整日買藥煎藥的想必無聊得很,便欣然同意了。兩人下了一陣,谷潛流漸漸處在了下風,到了有一步關鍵遲遲不肯落子,兀自苦思冥想著。江照晚等了片刻,見他還在思索,百無聊賴間他托起下巴,望著桌子上的燭火發楞。漸漸覺得眼前有些朦朧,恍惚間對面之人變成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瞪著棋盤蹙眉苦思良久,忽然生起氣來,起身就要離開。江照晚忙拉住他的手,柔聲道:“你再仔細想想,你不一定會敗。”
少年一甩衣袖,怒聲道:“有什麼好想的,你不過是想要看我落敗好恥笑我!”
“怎麼會?我幾時恥笑過你?”江照晚輕輕道,他牽住少年的手,把他重新按到椅子上,“再說我比你大了三歲,偶爾勝過你也是人之常情。”
“……你這話是看不起我麼?”少年霍然起身,冷冷瞪著他。
江照晚忙擁著他道:“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怎麼可能看不起你?”
少年目光閃動了片刻,忽然反手抱住他急切地吻著他的唇,口中嘟囔道:“不許看低我,不許離開我……不許……不許……”
“照晚……照晚……輪你下了……”聽見一聲聲呼喚由遠而近,江照晚身子一墜,忽然驚醒過來。見自己坐在棋桌邊,而對面坐著谷潛流,才明白自己剛才自己是神遊天外了。回想著適才神遊的內容,他面色不禁一紅,然而想到自那夜後便蹤跡全無的風入松,心口便如同鈍器颳著,痛得入骨——即便下了決心與他再無瓜葛,卻還是會不由自主想到他。
谷潛流關切地問道:“可是困了?……”見他面頰微紅,忙摸了摸他的額頭,“可別是有寒熱了……你身體尚未康復,不宜熬夜,還是早些睡罷。”
江照晚怕谷潛流掃了興,忙搖頭道:“只是打了個盹。我們繼續。”見蠟燭燒得只餘下短短一截,便起身換了一個,走動了一下,精神頓時好了許多。
之後大約是谷潛流熟悉了江照晚的走棋風格,局勢漸漸扭轉,兩人旗鼓相當,均是愈戰愈勇,等覺得有些疲累時天已大亮了。淨德都已把梳洗用物送了進來。
兩人正準備洗了臉去補眠,忽見淨心小和尚疾步跑了進來,道:“兩位施主,拂塵師叔請兩位速去江莊主臥房一趟。”
兩人出門去了江子奇房間,一進門,桌邊的拂塵便站起了身。他側頭看著床上低垂及地的白色帷帳沉聲道:“照晚,令尊昨夜被人暗害了。”
第 28 章
(二十八)
江照晚茫然望著床上父親的屍首,一時無法相信父親真的已經去了。或許是之前山莊被焚後已經歷過了一次喪父之痛,此刻他麻木到幾乎不能察覺自己的悲傷,只是覺得腦中亂哄哄一團。
“他似乎先是中了迷香,之後在睡夢中被人殺死。死亡時間約是三更天。”拂塵解釋道。
迷香?江照晚下意識嗅了嗅,他嗅覺相當靈敏,這香氣雖淡,他卻能清晰分辨得出。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聞見過。仔細回憶了半天,卻還是想不起來。
拂塵見他呆呆站在那裡若有所想,又解釋道:“這種迷香叫做‘清風’,十分少見。香氣與植物花草發出的混合氣味有些類似,一般人不會防備。”說完見他沒有任何反應,知道他需要時間接受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便退出了門外。
之後谷潛流出言安慰了江照晚幾句。江照晚卻是神情沉痛迷惘,半晌都沒有回應。谷潛流略想了想,便也離開了房間。
出門後見拂塵站在院子裡的銀杏樹下沉思,他走了過去,問道:“拂塵是在推測誰是兇手麼?”
拂塵微微搖頭,“貧僧並不瞭解前因後果,根本無從推測。”
谷潛流“哦”了一聲,又道:“敢問拂塵的醫術是拜哪位高人門下?原本我只當先師醫術已是天下無雙,如今看來拂塵你決計不在他之下,徒弟已經如此,真不知尊師如何高明瞭。”
拂塵淡淡道:“谷公子過譽了。谷公子既然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