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只好擠出一個扭曲的微笑道了一聲“早”,回身進屋將門重新關上,背靠著門眉頭緊皺,答道:“蘇靖和葉為劍昨天傍晚來過我這裡。”
“可有異常?”
“如果有被跟蹤的跡象,我不應該發現不了,唯一的異常就是對街的那個算命道長……”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一陣喧鬧,夾雜著竹桌斷裂的聲音,以及重劍插入地面的鈍響。穆清風將門開啟了一條縫,正好看到一襲明黃色外衫的身影將算命攤一腳踢翻的情景。
在周圍路人驚異的目光中,那道長退了幾步,臉上卻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他面前的黃衣人一手拄著插入地面的重劍,一手猛地揪起他的衣領,藏劍的臂力都不是蓋的,這一揪幾乎把瘦弱的道長整個人提了起來。
“說!你這傢伙是什麼人!是誰殺了阿靖!”
來鬧事的無疑是葉為劍,他今日髮絲凌亂,雙眼通紅,全然沒有昨日瀟灑的闊少氣質,而是要化身成戰場上的一抹金色劍影。
“貧道只是算命的,若是不幸言中了什麼,又有何稀奇。”道長不鹹不淡地說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顯然被揪得很不舒服。
“算命?你先算算自己還有沒有命!”葉為劍擰身將他甩到街上,道長踉蹌了幾步,最終還是沒站穩,坐到了地上。他剛要起身,一把輕劍已經指在了頸前。
道長看了看寒光閃閃的劍尖,抬頭,冷冷地開口:“大俠,你有時間在這裡鬧事,為何不去追查仇人?”
“本少爺追查的就是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純陽宮的!你究竟知道些什麼!”葉為劍握劍的手一緊,一道劍氣破空而出,道長的臉頰頓時多了一道血痕。
道長抬手觸了觸臉上淌下的血,臉色變得非常非常的不快,他小心地避開劍尖站了起來。
“貧道道行尚淺,算不出兇手是誰,大俠請自行追查吧。”
“不說是吧?本少爺就打到你說為止!”
葉為劍大喝一聲,挺劍便刺。道長連忙向一旁閃去,他的身形並不敏捷,腳下的步法倒還算過關,勉強避開了這一劍。
“拔劍!你這純陽不用再裝了!”
“貧道不擅長打鬥,還請大俠不要浪費時間了。”道長退了幾步,站得遠遠的。
“囉嗦!”葉為劍輕劍一揮,玉虹貫日直接衝了上去。道長剛從背後拔出長劍,就直接被醉月擊得一昏,而葉為劍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後。
葉為劍顯然沒想到自己這幾招居然這麼輕易就得手,眼看著手中的輕劍馬上就能將那道長刺個對穿,殘存的理智讓他生生收住了正要擊出的黃龍吐翠,改成最普通的平砍。
從醉月中回神的道長轉身舉劍招架,這次不要說遠遠觀望的穆清風和李漠玄,就連路邊的圍觀群眾都能看出這道長連劍都拿不穩。葉為劍這一砍已經收去了五成的力道,道長卻依舊招架不住,前襟破開一道裂口,漸漸被血色染紅。
周圍人不由驚撥出聲,葉為劍一時也愣住了,神智清明瞭不少。這裡可是洛陽的鬧市,光天化日之下,搞得好像他堂堂藏劍弟子在欺負弱小平民一樣。
壺中館門後,穆清風回頭看向李漠玄,李漠玄默默地點了點頭,於是穆清風開啟大門,走了出去。
葉為劍正在強自定神,忽然手腕一麻,輕劍垂地,心中暗驚這哪路高手的指力,抬眼卻看到熟悉的黑色身影翩翩行來。
墨衣墨髮,染著清晨淡色的陽光,俊雅無儔,不似俗世凡人。
“葉公子大概是有些誤會。”穆清風緩步走來,周圍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
“清風!阿靖、阿靖他——”
“葉公子冷靜。”穆清風一抬手,葉為劍就驚覺自己又中了一指,這次整個右半身都動彈不得了,“這裡可是洛陽城,葉公子還讓不讓我們做生意了。”
這時葉為劍的後領突然被人拎了起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喝道:“在洛陽城鬧事傷人成何體統!”
“李、李將軍……”葉為劍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何人,他每次去天策府,只要被李漠玄將軍瞪一眼,那感覺就像是被戰馬踩了一腳。
李漠玄跨在高頭大馬之上,拎起葉為劍像丟麻袋一樣橫著丟上馬鞍,然後向圍觀的人們抱拳道:“各位,方才抱歉了,這個人就交給我們天策府處理,麻煩穆公子照看一下這位道長。”
穆清風輕輕應了聲是,李漠玄調轉馬頭,載著動彈不得的葉為劍絕塵而去。
圍觀的人漸漸散了,穆清風俯身看那撐著劍單膝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