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認真地追問。
「就算不了解化妝品,你多少也想象得出來化妝品造就了多少化腐朽為神奇的奇蹟。」
尹士堯歪著腦袋想了想。「我看更多的是化神奇為腐朽。當你認不出眼前的一○九辣妹是你妹妹的時候,得到的將是為了平息她的怒氣,得付錢讓她買更多把自己塗黑的化妝品的懲罰,還被專櫃小姐當成不良黑道脅持未成年少女,強迫她打扮企圖逼她賣淫。」
莫復言甩去手上的水漬,拉低他的眼鏡。「你妹不准你戴眼鏡?」
「她以看我被人誤會成黑道分子為樂,我想除了我媽會真的擔心我誤入歧道之外,其他的家人都等著看笑話。」尹士堯推回眼鏡,表情十分委屈。
「……你沒戴眼鏡的時候其實還不錯。」莫復言轉頭,繼續洗他的碗。嘩嘩的水聲模糊他的聲音,但還在可以清楚聽見的範圍。「算是……非常性格的長相吧,真的。」
「你是第一個沒被我嚇到的人。」
莫復言「哈」地笑出聲:「我想那是因為你被我害得很慘——是不是這個原因讓你想找到我?」
「那件事讓我記得你。」尹士堯繞過莫復言走到另一邊,接過他遞來的乾布,開始擦碗。「畢竟那時候我看清楚的只有部分的你,但印象深刻,很遺憾當時沒有留下你的姓名,一股衝動讓我很想找到你,想看清楚你的模樣,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四年。」
「你很死心眼。」
「嗯,經常被這麼說。考大學的時候決定要念法律。念法律系的時候就決定要考律師,一旦下了決定就很難改變,或者應該說還沒有改變過——真的不能讓我看你卸妝後的素顏?」
「尹先生,你跳tone跳得太快了吧?」怎麼又回到老話題上?
「說真的,我很好奇你怎麼把自己打扮得那麼像女人。」尹士堯接過最後一個盤子擦乾,順道抓來莫復言的手,擦拭上面的水珠,凝視塗著薰衣草紫指甲油的手。「我甚至想象過幫你擦指甲油的畫面。」
他瞪他。「你要不要順便幫我上蠟除毛啊?」
「咦?可以嗎?」尹士堯抬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哪裡的?」
莫復言眯眼,閃出兩道兇光:「你想死嗎?尹大律師。」
「我想嚐嚐你真正的味道……」隔著眼鏡,男人的視線飄落說話的唇,粗糙的食指輕按水潤的下唇。「吃這麼多唇膏會不會鉛中毒?」
莫復言呵笑:「我不會買含鉛的不良唇膏好嗎。」
「儘管如此,我還是想——」
「魔術師是不會讓舞臺下的觀眾知道他是怎麼變魔術的。一旦被發現竅門,就等於宣告這個魔術的結束。」
因為距離拉近,迷醉在香水帶著體熱發散開來的淡雅香氛下的尹士堯猛地醒神,難過地看著他。
「怎麼了?」
「……沒事。」
當他很好騙啊!好歹也是Mask的老闆,從事服務業,怎麼會察覺不到他的情緒變化。
但他沒有追問,只是回了句「沒事就好」,便草草帶過。
詭異的沉默降臨,兩人都感覺到了,但為著各自的理由選擇迴避不再追問,話題突然打住的靜默充滿教人窒息的尷尬。
尹士堯先有了動作,將身邊的人摟進懷裡,確定他看著自己後,才緩緩俯身含住抹上不褪色唇膏的紅唇。
只有在接吻時,不同於女人的柔軟,充滿彈性的觸感才能讓他意識到自己愛上的是道道地地的男人。
魔術師是不會讓舞臺下的觀眾知道他是怎麼變魔術的。一旦被發現竅門,就等於宣告這個魔術的結束……
尹士堯不知道懷中的人明不明白自己方才說這話的意思。
若不是怕他生氣,再次將他拒於千里之外,他真的很想說一句話——
我不是臺下的觀眾,我是你的情人!
知道是他的吻,莫復言沒有排斥,甚至尹士堯不知為何忽然加重力道,他也默默承受。
為了某種程度的明白。
隔著唇膏的吻,就像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雖然薄卻牢不可破,堅實地劃出讓人無法靠近、碰觸的距離,看不見,卻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因為它,尹士堯觸不到真實的莫復言;但也因為它,莫復言才能安心地讓尹士堯留在自己身邊。
尹士堯是個體貼的人。
體貼到就算明知他刻意的保留,也不會罔顧他意願,強硬揭開。
而他,只是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