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男的又欺負你了?怕個屁啊!快下來和我去吃飯。”
“算了,你別等我了,我下班了再給你打電話。”
“小圈,你怎麼這麼窩囊?!滿大街都是公司,這家不行換另一家,非得委屈自己麼?!”
……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為了馮逸,我默默無聞了一年,甚至想去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工作都辦不到。
我原來的雄心壯志都去哪兒了?
“唉,我算是服了你了。”大概見我半天沒吭聲,路天居然妥協了,“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我知道你膽小怕事,哦不對,應該是盡職盡責,但工作歸工作,總不能讓自己餓肚子吧?身體要是垮了,你拖著一副皮包骨送上門給人欺負,別人還嫌你寒磣人。”
“你這張嘴真缺德!”我被路天逗樂了。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受虐體質,每次被他挖苦,不僅不生氣,反倒挺開心的,我拉長腔調說,“小路子,朕突然想吃蔥油大餅,你速速給朕買來。”
“朕你大爺!十分鐘後,樓下等。”
路天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我頭一次覺得他還挺有魄力,生怕錯過時間,馬上去公司門口乖乖地候著。數著時間,十分鐘一到,路天就像變戲法似的出現在我的視野裡,看著他越跑越近,我的心裡竟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他就像這冬日的暖陽,在冰冷的空氣中,慢慢散發著它的熱情,雖然不熱烈,卻總是能帶給我無限溫暖。
我主動迎上去,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大餅,大口大口地啃起來。
“小路子,幹得不錯,朕最稀罕你了。”
小路子斜眼望我,滿臉鄙視。
“你不是盡職盡責嗎?不是做完活才下班嗎?怎麼跟餓牢裡放出來似的?”
“還不是承你貴言,我要把身體養好了才能送上門給人欺負啊,免得別人覺得我寒磣嘛。”
“喲,小樣兒,跟爺混了幾天,嘴巴變利索了。”
我裝無辜:“我只是說事實。”
路天毫不客氣地在我腦門上種了個栗子:“少裝,你把兩個餅全搶走了,我還沒吃呢,快點給我吃一口。”說完握著我的手在大餅上咬了一口。我不甘示弱,也咬上一口。我們兩人就像兩個鬥氣的孩子,一起捏著大餅,你一口我一口將餅全部啃光。朋友之間也許就是這樣,可以同吃一個大餅,同穿一條褲子,簡簡單單便可相處一生。
隨後我和路天約好晚上下班一起回家,我便進了公司。
剛踏出電梯,我又和馮逸遇上了。他拿著杯子,應該是去茶水間泡咖啡,換做平時,我早就衝上去接過他手中的杯子然後屁顛屁顛地幫他泡咖啡去了。可今天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徑直走向格子間。
一種莫名的喜悅感頓時竄上心頭,原來我唐小全也能在他面前挺起腰板做人。
去他媽的愛情,我不稀罕!我只要有路天,有友情,就足夠了。
開心過後,那堆檔案還是要列印出來。我一邊打檔案一邊和路天發簡訊,忙裡偷閒,也不覺得時間難熬。只是做事拖拖拉拉,快到晚上八點才把手上的活兒做完。我收拾好東西準備下樓,順便發簡訊通知路天,叫他在公司門口等著。正在此時,最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馮逸居然也沒回家,之前我見他辦公室的燈滅了,還以為他早就走了,我真懷疑他有毛病,關著燈在辦公室裡乾坐了幾個小時難道不覺得無趣麼?
我們在電梯門口相遇,他主動向我打招呼。
“小全。”
我客套地回應:“哎喲,馮經理,原來您也沒走。”
他靜靜地注視著我,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還在氣我?”
我衝著他笑,笑得把臉上的肥肉都擠在了一塊:“瞧您說的,我哪敢生您的氣啊。”
他蹙起眉頭,不再吱聲。我知道自己嘴賤,惹他生氣了,但就是不願退讓半步。尷尬的氣氛包圍著我們,和他這塊冰山鬧彆扭,還真鍛鍊人的意志,我表面裝得若無其事,其實內心非常慌亂無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硬撐多久。正巧,電梯到了,我像是看到了救星,趕緊衝了進去。
我以為他不會和我乘同一個電梯下樓,因為他這人一向很高傲,平時誰要是惹怒他了,他可以十天半個月不理睬那個人,而且絕不會和對方呆在十米以內的範圍裡。不料,我前腳剛進電梯,他後腳便跟了進來。摁下1樓按鈕,他對我說,小全我請你吃飯。
我愣住了,這算是打一下摸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