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更為痛苦。
那晚上爆發的怒氣沒有預期,沒有道理,站在他面前,看到他,心底的那些恨就控制不住亂竄。
終於,一向好脾氣,耐性夠好的他對趙衍發了火,轉身離開後,卻是洶湧而來的委屈。
為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為什麼你一想要,我就要配合得交到你手上?
為什麼你可以理直氣壯說自己沒錯?
眼淚險些當他的面掉落出來,似乎在他面前,那好不容易維持的平靜就打破了,似乎只要看到他,就特別容易軟弱委屈。
趙衍消失的第一天,他整晚不睡覺都在想“為什麼”。
趙衍消失的第二天,他忍不住在工地上和工程經理發生了衝突,兩三句不和就沉默走人了。
趙衍消失的第三天,他早上在站臺站了半個小時,最後被人群擠上了車。車上的大媽埋怨他,不上車還擋著路。
趙衍消失的第四天,他沒法工作只好請假在家。
他又要花費當年一樣的力氣來忘記這兩個星期的“回來”,這次是他主動選擇的,既然選擇了,就應該努力踏出那座牢籠。
然而,他在家悶了兩天,只是越來越煩躁,煩的要發瘋。
在趙衍消失的第六天,許景陌在家看了一晚上的影片,早上才在地毯上昏睡過去。這幾天,他請假在家,沒怎麼出過門。叫外賣,吃冰箱存貨,除了坐在地板上看電影,他煩的什麼都不想做,不想動。看電影是為了催眠,只有開著電視,有聲音,他才睡得著。
第八天早上,他在傾瀉了一室的暴曬日光中醒來,躺在地毯上望著一盆植物發呆。陽光照到頭髮上,有著眩暈的耀目光彩。
早上街市吵嚷,鄰居的家庭主婦牽著狗開門又關門,狗歡聲而吠,帶著主人跑下樓去。樓梯上咯噔咯噔的高跟鞋響聲,震的他頭皮發麻。
不過是一場計謀之內的“回來”,不過是再次憑空消失的“魔障”,真用不著這樣。
他抓了一下頭髮,頂著一張鬼一樣的臉,臉也沒洗牙也不刷,如同黑夜裡的吸血鬼突然白天出動一樣,拿了錢包開門買早飯。
他神遊一般開啟門,腳還沒踏出門去,就怔在了當場。
一個身影就坐在他家門口,他一開門那人影就站了起來。
趙衍坐在他家門口的樓梯上,身上的不菲西裝顧不得沾髒了,頭髮軟軟的塌下來,顯得人清瘦而悲憫。
似乎已經坐了很久,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僵硬著很緩慢,臉上帶著一點軟弱,看到他在門口站著,趙衍尷尬的勉強笑了笑,“我媽媽要我回去了一趟,在家想了很久,還是不得不回來。陌陌,我願意取一個你我之間的中間值,彼此都退一步,認真解決問題,重新來過。好不好?”
真TM的!
這個男人,真TM的!
所有的痛苦暴動,所有的籌備,拼命忍耐,都在他面前,巋然瓦解。
只有無窮無盡的悲哀,潮水湧上來。
鄰家的女人又踩著高跟鞋牽著狗上樓來了,活潑好動的京巴左嗅嗅右聞聞,一路竄上樓來,矇頭就往趙衍腿上一撞,嗷的一聲雞飛狗跳。
女人連忙抓緊了繩子對趙衍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看您堵在樓道里了,我們也不是有意的。”
趙衍無措的看向許景陌,而對方不為所動的站著,毫沒有請他進門的打算。
於是,趙衍只好退到牆邊先下樓去,對許景陌道:“接我電話!”
剩下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趙衍在緊迫盯人了兩個星期後,許景陌終於忍不住對他發了火。他倒是被嚇了一跳,嘴角的淤青好幾天沒消,那兩拳帶來的怒氣讓他十分難受。
他從來沒見過許景陌對誰生過氣,吵過架。偏偏和自己一吵再吵,分分合合鬧個不停。他看他站在雨裡,冷漠的皺著眉忍耐,攥緊了的手還發抖,全身寒泠泠的被逼到絕境。
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呢?
我很後悔,我真的很後悔,寧願從沒有認識過你。
他看著他被逼絕境後的驟然爆發,難受得要命。
他從來不知道,他竟然帶給許景陌這麼多的傷害。可是,他真的什麼都沒做啊。他哪裡做錯了?他只是尊重內心最基本的感覺在做而已啊。
難道這也是錯?
趙媽媽一個電話過去,他第二天不得不先離開。
畢業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