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一局一華年 作者:沸點123

嘻地應了是,循著聲音走過去坐下,道:“皇上近日來身子還好罷?”

他看不見,因此也不知南臨的臉色如何。這位皇帝自小體弱多病,有胎中帶出的咳喘之症,據說極難根治,此時聽來沒有咳嗽聲,想來並未發病,倒也難得。

南臨笑道:“還好。倒是聽說你在嶺南生了大病,險些性命不保,是麼?”他問完也不等南容回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平安回來就好。朝野上下,終究還是自家人最信得過一些。朕還是更喜歡聽你叫臨哥哥。”

話是這麼說,南容卻知道這話聽過就算,不用當真。如同南臨現在只會自稱“朕”一樣,他也不會再如幼時一般叫他臨哥哥。南臨其實十分勤勉,甚少有閒樂時光,似這般特意召他進宮敘敘,多半還是為了一件事,一個人。所以他也不說破,只等著南臨自己說。

沉默了許久,南臨終於道:“你們去嶺南之後不久,他便奏請婚娶。似乎是……大概是……朕不記得了。總是哪家的閨秀名媛罷。”

南容心道:“那你自然不準。”

南臨果然道:“朕自然沒有準……朕的理由冠冕堂皇得可笑,朕說家國未穩何以家為。他自然是不會反駁的,只輕輕受落了。沒過幾日卻道自己舊疾復發,要辭官歸故。”

南容一怔。他只道皇帝陛下又跟那位太傅木先生鬧了什麼彆扭,卻不料這次木先生是鐵了心要走。

南臨苦笑道:“他說家中人丁祚薄,父母逝世多年無人守喪,已感不孝,如今舊疾難愈,深感年壽不永,狐死首丘,獸猶如此,人何以堪?別無他想,只求歸故里。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朕還能說什麼,只好準了。朕這邊御筆剛準,奏摺剛返,他便像料定了會被準允,什麼都早早備好了,朕去看看他,竟然早已人去樓空。朕還著人去他老家看,那裡根本沒有人回去。什麼回家守喪,回家等死,都不過是虛言。”

南容知道他此時只是需要一個人聽他說,而不需要人給他什麼意見,因此一言不發,只安靜聽著。

南臨站起來,在暖閣之中踱了幾圈,忽地停在了窗前,伸出手來,接了幾片飛來的柳絮,輕聲道:“怨春不語,算只有殷勤,畫簷蛛網……”手一揚,令柳絮重歸了陽光,“盡日惹飛絮。阿容,阿容,這番心思不足為外人道,朕也只能說與你聽。”

無計留春住,哪怕有畫簷蛛網,也不過在春盡之日惹幾片飛絮,其餘什麼都留不下來。

南容怔怔地聽著,明明只是聽著旁人的故事,心中卻空茫了起來。

留不住的終是留不住,嶺南庭院,飛散柳絮,唇角輕點,不過如蛛網空攬柳絮,即便攬著十年,該散時仍是要散——那便不如趁著蛛網還沒破,早早放了罷。

注:

這章涉及的對子,來自民間傳說,絕非我自創= =b民間傳說有多個版本,按不同版本,主角有書生,紀曉嵐……= =只是上聯略有改動,書生版本為“小書生,著冬衣”,紀曉嵐版本為“小翰林,著冬衣”。……於是我再改了一下= =b

第十七章 一時怒

南臨半晌都沒有聲息,在南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又開口道:“朕很快就滿十六歲。很快就會有臣子不斷上書要朕大婚。朕也很快就會滿二十歲,他還曾答應過朕,加冠禮上親手為朕加冠。朕以為他至少會等到朕二十歲,朕還曾想朕若是一生都不會過二十歲就好了,結果現在他就人影不見……”

他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已幾不可聞,只長長地嘆了口氣。他這一番話說罷也就完了,轉過身來時,仍舊是南朝的皇帝。頓了一頓,又道:“對了,前些日子番邦進貢了一些黑珊瑚首飾,雖然名貴稀有,可通體黑色,也沒嵌寶,女子都不愛,朕看過了,樣式都頗樸素,配男子倒是正好,可朕一個人怎麼用得了那些。都堆積在這裡朕瞧著也煩,阿容去挑挑有沒有喜歡的罷。”

皇帝都發話了,南容便不去費什麼口舌拒絕,聽著他的聲音走過去,伸手去摸。綢緞上整齊放置著幾件觸手光滑溫潤的物件,大約是鐲子,項墜,扳指,簪子等物。雕刻的樣式都古樸簡單,簪子通體都沒有什麼繁雜花紋,卻在頭上刻了一點,仔細摸過去,原是蓮花紋。

不由得一笑,拿起來放在掌心,道:“這個罷。多謝皇上賞賜。”

出暖閣時風蓮仍是安靜地站在原處。南容聽到他朝自己走過來的腳步聲,笑道:“送你個物事。”說著便掂起腳來,摸到他的髮髻,將黑珊瑚簪子插了上去。

風蓮一愣,不由得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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