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宮牆邊忽然閃出一個人影攔住謝燚去路。
謝燚認出這人相似的淡眉,裝作沒聽見側身從另一邊走。
亦子戚上前再攔,“他們,可有什麼遺言?”聲音悽苦。
謝燚仍舊不語,頭也不抬,側身再走。
亦子戚知道再攔也無濟於事,忽然衝著謝燚背影咬牙切齒道:“你想讓我死,我偏要好好活著,他朝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謝燚忍不住在心裡嘆氣,再形似又如何,分明就是兩個人,何苦自欺。
作者有話要說: 醉花間 五代 毛文錫
昨夜雨霏霏
臨明寒一陣
偏憶戍樓人
久絕邊庭信
在唐宋小令裡信手翻到的一首小令,出奇地貼合謝燚的心思~真真個撿到寶了~
23
兵者無情(一) 。。。
紫極殿偏殿是一處暖閣,苻城雖不比塞外嚴寒,側耳傾聽,窗外嗚嗚風聲不絕於耳,光是聽著已覺得冷。
亦子戚立在大梁皇帝批閱奏摺的案几邊,聽著狂風呼嘯而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正在研墨的手一抖。
年輕的皇帝抬起頭瞥了眼他發白的臉色,忽然開口:“子戚,你過來。”
亦子戚顧不得擦拭染了墨汁的手指,眉不自覺地微蹙,一言不發地走到對方身邊。
清寒不由得就把眼前這人和心裡那人混作一起,那日他撫上他脖頸時,他也是不自覺地皺眉,面上依舊清冷,自以為藏得天衣無縫的情緒無意間流露。
亦子戚的青衣微微顫抖。
“坐到朕身邊來。”
亦子戚方坐定,清寒便欺上來,一手攬了他腰,吻上他唇角。唇齒糾纏之間,亦子戚的手藏在廣袖中,指甲刺進掌心的痛覺也未能掩蓋心頭的屈辱感。
“你。。。。。。”清寒下唇殷紅,襯著蒼白臉色,彷彿雪地紅梅一般,倒把咬牙站在一邊的亦
子戚看得驚心,待穩住心神,半晌才喃喃道:“你殺了我罷!”
既生為高家人,骨子裡是不知委曲求全這四個字。
外間內侍尖細聲音響起:“皇上,南方來報,是否現下就送進來?”
顧不得亦子戚,清寒抿了抿嘴唇,朗聲道:“進來。”
清寒接過公文,一個字一個字讀到最後怒極將公文甩落在地,“什麼叫‘抵江左蹤跡全無’,全都是廢物!”
亦子戚俯身撿起公文,將它置於案几之上,“皇上,亦子戚告退。”
舒大人抵江左蹤跡全無。
冷靜下來的亦子戚想,這個舒大人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撥弄大梁皇帝的情緒。
江左城外,逃難的人延綿數里,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名男子披頭散髮,原本雪白的中衣如今已難辨其本來眼色,面上橫七豎八的幾條黑印,嘴唇發白,唯有一雙眸子還算清亮。
“請問,這邊是往江左去嗎?”男子啞著聲音問身邊經過的一個老婦人。
老婦人一愣,隨即答道:“小夥子,你怎麼還往江左去?你不知道江左如今在打仗麼?”
男子微微笑了笑,扯得嘴唇生疼,舔了舔乾裂的唇道了謝,然後逆著人群接著往南走。
“稟林將軍,方才有個難民闖營,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個。”
林英與諸將參軍正在營帳內苦思破城之策,江左和螢城久久不能收復,離皇上給的期限也越來越近,正心煩意亂,隨手接過那小兵手上的東西,登時臉色就變了。
“他現在人在哪裡?”
“他人已經暈了過去,現已送至軍醫營帳。”
林英二話不說拋下一營帳的將軍參軍就走,惹得身後眾人議論紛紛,能讓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色變的林將軍風雲變色的會是什麼事情呢?
門簾一掀開,林英大步走入,正在看病的軍醫溫紹信連忙起身行禮。
林英微微頷首,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地上躺著的那人。
林英首先注意到他左肩上的傷口潰爛流膿,有些不堪入目,嘴角的血跡已經凝固,一邊臉腫得不像樣子,可見為了闖進來吃了不少苦頭。
溫紹信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邊,直到林英問時才說話。
“他肩上傷口很深,沒有好好休養所以已經潰爛,只需把腐肉割去,由其再生,便可無礙。”
“既只有外傷,那他人怎麼昏過去了?”
“可能是飢餓過度,外加上勞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