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4)

小說:王之觴作者:蘇亓 作者:溜溜

安靜靜的走出來竟是有些訝異的。他看著妹妹,已忘了講到一半的話,但卻沒有動。

蘇敏低著頭走到哥哥面前。離得太遠,我聽不見他們的對話。蘇敏似乎又哭了,蘇允撫摸她的頭在安慰,而後她撲進哥哥的懷中,不知說著怎樣悔恨道歉的話。

放下心裡最後一塊石頭,我揮手:“啟程吧。”

連芳忙答一聲“是”,垂下了御輦的簾幔。車窗外柳嚴霜的聲音高聲呼喝:“起駕!”

亓都的渡頭離蘇府所在的東岫坊並不算太近。一路向西,幾乎要穿越整個都城。秋高氣爽,數日連綿細雨之後,今天有難得的豔陽。窗外,繁華市井,富庶都會,應是賞心悅目的如畫景緻。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再看一眼這座生我養我的城市,但不想動,不想看,只是默然枯坐。

轎子停下後,連芳在簾外道:“君上,可以登舟了。”

我扶著他的手走出轎子。陽光太刺目了,不由抬手遮住眼。

“蘇府的人都跟上來了嗎?”

“回君上的話,蘇府的轎子比御輦輕便些,所以反而先到了。柳將軍已讓他們先上了後面的一艘船。”

我點頭,如此甚好。登舟下了船艙,令連芳關了艙門。

“啟航吧。”

連芳愣下了。

“不等蘇大人過來嗎?”

“不用了。”我搖頭,“你也去吧。”

先王早年甚喜出遊玩樂,尤愛硯水風景迤邐,所以在兩岸都建了許多亭臺樓閣,與四周花木人家輝映成趣。舟行水上,每隔十數丈便可見一座造型獨特的橋樑,有的別緻小巧,有的古樸典雅,有的富麗華美……色色不一,巧奪天工,極盡奢豪之能事。

時值深秋,倚窗而坐,我眼前所見當然及不上父王率眾踏春時景緻的萬一。那樣鋪張奢靡的出遊也只是在宮裡老人的口中或有所聞,他們說,最後一次擺駕溯江時,白玉延落水遇溺,至此後,父王就再沒有出過宮。

我會懷疑,其實那場並非意外,白公用了性命為賭注,死諫父王回頭。還曾暗地裡笑過父王,為了一個寵人放棄肉林酒池的逍遙快活,每日早起貪黑做出個有為國君的模樣,都是為了讓那個人安心。一度垂危後,白公的身體逐年恢復了。亓國復興的大業也一年年的有了眉目。父王走時不準白公陪他,白公跪拜靈柩時也不曾流淚,卻在一夜間蒼白了長髮,這幾年日漸衰老。

總是很羨慕他們,連生離死別也能如此默契安然。

模糊了眼睛,其實並不想流淚。但是心又酸又澀,無法排遣的委屈。

是我太貪心吧?其實本來,只求一個擁抱,一個吻,就夠了。什麼時候,變得有奢望?如此的不滿足?

趴在窗欞上,淚水溼掉整個臂膀,輕輕的咳嗽,甜腥帶血。船行駛得並不太快,也不算顛簸,但傷口太深,痛楚已漸漸的明顯到銳利。

向御舟的後面遙望,三艘普通的航船隨後而行。已吩咐了柳嚴霜,撤走了船上的侍衛,只留兩個船工,一切聽命與蘇府的人。

到了長樂山,便是分離。但其實,何曾歡聚?收回目光,臉窩進掌心。

是想再看他一眼嗎?

可惜即便是永別,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區別?

37. 亓珃 -誰要你償命

到了長樂山,便是分離。但其實,何曾歡聚?收回目光,臉窩進掌心。

是想再看他一眼嗎?

可惜即便是永別,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區別?

艙外有人叩門。

“君上,蘇大人求見。”

一時沒有聽清。

連芳等了一會兒,不見裡面回應,不得不提高了聲音重複道:“君上,蘇大人來了,想面見君上。”

淚水簌簌而落,我知道他為何而來。

“不見。”

聲音哽咽在喉嚨裡,我嗽了一聲,冷冷回應:“不見。讓他走。”

過一刻,連芳的聲音響在艙外,尷尬而小心。

“君上,蘇大人說,如果您不肯見,他就一直跪在門外等著。”

衝口就要說,“那就讓他跪!”,突然想起他腿上有傷,呆了一呆,還是忍不下心腸。

嘆,無奈。

“叫他進來吧。”

門軸轉動,有人進來。

臉上淚痕猶在,大概眼睛也是紅腫的。

我轉過身面向江上風景。

跪地的聲音,應是蘇允在鄭重行禮:“叩見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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