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薩子的模樣勾起了他的感慨,也引出了他的笑意。
聶遠之笑出了聲,這是他來北國後第一次如此真心的笑,也是在海青時早就失去的笑。
不過這樣的笑聲剎然而止,原因無他
,不曾料想的人此時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讓他忍不住愕然,也只能生生停住笑,默默看著走進院落的高大男人。
“參見王上!”
小薩子還想對聶遠之的笑聲表達抗議,不料卻在轉眼間看見了身穿鑲金蟒袍的威儀男人。嚇得他立刻跪拜在地,俯首行禮。
似是被小薩子的舉動喚回了神。聶遠之從那貴妃椅上緩緩直起身,皺了皺眉看著空空如也的地面。自己的靴子又不知被自己踢飛至了何處,無奈下只能赤著雙足落了地,剎那間刺骨寒意從腳底鑽進,令他微微晃神,卻只能暗怪自己: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伏臣遠之,參見王上。”
撩起了衣襬,滑落了狐裘,這風吹得也就更冷了。
跪落在地時,那膝蓋還發著顫。遠之不由暗暗決定,下次該讓小薩子帶些針線布匹來,將膝蓋處的裡子給加厚了,以備不時之需。
視線垂落在地面,他與小薩子靜靜等著高高在上的琳琅王赦免兩人跪拜之禮。只是久久,才等來令他頗為失望的一句。
“你先出去。”
琳琅王開了尊口,於是小薩子便很沒義氣的拋棄了他。沒得到男人的命令,他不得起身,只能繼續看著冰冷的地面,仔仔細細的看著,集中精力的看,看那些緩慢爬動的身影。
呵,原來這大冬天的,地上還會有螞蟻,真有意思。
一雙黑色宣靴出現在他眼中,彷如大山般阻隔了那些小傢伙的路途。不過那些小傢伙還真有毅力也很聰明,沒有選擇走那山上的捷徑,卻選擇了繞道而行。
恐怕,它們也知道了,這上不是隨便就能過的。若是上了險峻的山,便有可能有去無回。
“好玩嗎?”
“嗯。”
根本沒將心思放在對話上,只是本能的應了聲。卻在下一刻立馬覺得不妥,只是似乎已經為時已晚。周遭的溫度驟然又下降了不少,而其原因,不用抬頭,聶遠之也能猜到。
“王上,伏臣剛才一時失神,望王上責罰。”
他還想要他的小命,還想過這般日日幽靜恬淡的美日子。所以,他決不可讓琳琅落了口實去。
琳琅看著一徑垂頭的聶遠之,心中冷笑。想到之前初見後的幾次交鋒,再比較如今的他,頓時覺得怒火躥升,卻又在下一刻全數滅了去。
好,非常的好。他就是要這麼個恐怕連墨徹也未曾見過的聶遠之,這正合了他的意。
嘴角勾起冷笑,隨之隻手彎腰,帶著幾分蠻力
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罰是要罰,卻不是為了這樁。愛卿可知本王為何這麼說?”
愛卿?
這一聲稱呼又讓他走神了。
“伏臣不知。”
“又該罰了。”
琳琅向來是個行動派的人物,前一句剛說完,下一刻便將人拽入了懷中,肆意吻上對方的雙唇。帶著懲罰性的吻,沒有溫柔,只有啃咬與掠奪。
“再來。可知本王為何罰你?”
琳琅覺得他有些小看了聶遠之的魅力,不過簡單的一吻,便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伏臣不……”
這一回,還沒等他說完,男人又一次吻了上來。狂放依然,掠奪依然。
“這回知錯了嗎?知是為何了嗎?”
“伏臣……”
又吻了,這是他所認識的琳琅?這真的是一統北國三十六部的琳琅王?他怎麼覺得眼前的男人只是個市井無賴地痞流氓?
“……這回,知道了嗎?”下頭的兄弟已在叫囂,眼前人若是再不給自己一個好答案,那就怪不得他了。
“臣知了。”
知道知道,這還不知道,他也沒臉活了。不就是個稱呼嗎?用得著那麼斤斤計較,何況一字之差而已,堂堂北國的王上,怎地就如此小心眼兒。
琳琅心底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鬆了手。只是不經意間觸得聶遠之冰涼的手,不由微微蹙眉,視線瞥及涼亭中的貴妃椅,還有那件白色狐裘,最後做了件令雙方都各自怔愣的事。
他解下自己披在王袍外的黑貂披肩,順勢披上聶遠之單薄的雙肩。然而見到對方眼底的驚訝,心中一時尷尬惱怒,方才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