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禛,這又何苦?」
「不苦,一切都值得。」宋玄禛握住腰間的羅纓,垂眸淺笑,「為了你,為了瑞佑,就算要我死,也值得。」
「不準胡說!」匡顗不悅地擰緊眉頭,打斷宋玄禛的話。
匡頊無奈嘆了一聲,提起藥箱起身,「上次哥不能整天伴在陛下身邊,這次可不能錯過這段時光了。我回去做些安胎寧神的丹藥,請陛下務必乖乖服下。」
匡頊看了坐在床上兩手相牽的人一眼,轉身走出壽延宮,在微涼的夜色之中輕嘆一聲,仰首看著明亮的月璧,「姓匡啊……也不錯。」
此後兩個月裡,匡顗每天都在一陣驚恐與擔憂之中渡過。他看著宋玄禛每天早上和用膳後吐逆連連,難得養了五年的肉也一下子瘦了下來。他不禁後悔自己在平福面前誇下海口,說自己可以好好照顧宋玄禛,思及此,他恨不得平福早日歸來!
他一邊輕撫宋玄禛的後背替順氣,一邊埋怨說:「怎麼平福公公去了三個月也不回來?遜敏打算挾帶私逃嗎?」
「可能……路、路上遇到一些阻唔,嘔——」
「行行行,你別說話了。」匡顗招小太監端薑片和熱茶過來,待宋玄禛吐清了,便喂他喝口熱茶,再讓他含住薑片緩吐。
「好點了沒?」匡顗萬分憐惜地撫上宋玄禛微紅的臉頰,都是自己害他這樣,如今心又在隱隱作痛了。
宋玄禛點點頭,抬手貼上匡顗的手背,柔笑道:「比起瑞佑,這孩子已算對我不錯了,至少我能安寢。」
「父皇,瑞佑有什麼不好嗎?」小小的身影走進寢室,向二人抱拳欠身,裝作老成恭敬說:「兒臣向父皇、爹爹請安。」
「瑞佑過來。」宋玄禛向他招手,遂彎身抱住他小小的身軀。「瑞佑想不想當皇帝?」
小瑞佑噘起小嘴,用像極宋玄禛的小臉搖搖頭,「嗯……不想。我想到民間遊歷,像遊俠那樣走遍天下。」
宋玄禛明白頷首,他曾經也有過相同的夢想,可一朝宮變,令他的夢只能鎖在心中一隅。
宋瑞佑看到父皇輕嘆,以為他為自己的任性心煩,連忙接道:「不過要是父皇想瑞佑繼位,瑞佑自當聽命,做一個賢明的君主。」
「瑞佑真乖。」宋玄禛輕摸孩子的頭一下,牽起他的小手放在已有些微隆的腹前,「如果父皇肚子裡的孩子能幫瑞佑共謀政事,也可陪瑞佑玩,你說好不好?」
宋瑞佑一下子連眼睛都亮了,透出無比童真,「好!當然好!父皇真的有孩子了麼?是弟弟還是妹妹?」他轉首看向同樣帶著笑意的匡顗,急問:「爹爹你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嗎?知道嗎?」
「不知道呢,爹爹當初也是看到瑞佑出生才知道。」
「那瑞佑也要看寶寶出生!」宋瑞佑直直舉起手,堅決地說。
宋玄禛臉頰微紅,想起上次向匡頊和時湛生張開腿的尷尬,就足以令他想挖個洞躲起來,要是瑞佑要看,這……萬萬不可!
「孩子不能看的,瑞佑。」宋玄禛拉下宋瑞佑的手。
「為什麼?」宋瑞佑皺皺眉頭,用跟匡顗一致的語氣抱怨說:「父皇既不說怎樣有了瑞佑,又不準瑞佑看寶寶出生……」
「這、這……」宋玄禛的臉一下子刷紅,頻頻看向匡顗求救。
匡顗笑意盈盈地抱起瑞佑,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哄道:「瑞佑長大就知道父皇怎麼有了你,至於看寶寶出生嘛……只有寶寶的爹爹才能看。」
「為什麼?哥哥不能看嗎?」
「不可以,因為寶寶跟父皇都會害羞,要是寶寶不肯出來,父皇就會痛到哭了。」
「匡顗!」宋玄禛按住肚腹起身打了匡顗一下,匡顗卻得意地呵呵笑了起來,續說:「父皇在生瑞佑時可是抓住爹爹大哭,還說不要生了。幸好瑞佑很乖,時先生一拿糖果出來你就趕著出來吃了。」
宋瑞佑嘻嘻笑了笑,從匡顗懷中跳下,「那兒臣現在去搜集糖果,好讓時先生到時能拿糖果引弟弟出來!」
宋玄禛還未及叫住宋瑞佑,他已喜上眉梢跑出壽延宮去。
「哈哈,我們的兒子真可愛啊!」匡顗抱著肚子大笑,歪身倒在宋玄禛腿上。
宋玄禛毫不留情打了他的臉一下,沒好氣說:「你啊,總教孩子一些有的沒的!時先生哪、哪有拿糖果放在那些地方……」
「當然沒羅。」匡顗起身抱住宋玄禛,在他耳邊輕道:「不過當時我真的妒忌死了,為什麼我不好好習醫,讓人看到應該只有我看過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