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興趣,這是實話,可你居然跟皇上求了結交令,我再不耐煩也得陪著,如此一來卻更煩了,這是真心話。”
嘉義候異常難堪,“我……我以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白塵點頭,“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知道嗎?真正的朋友,即使相對無言也不會覺得尷尬,而你正在尷尬,如果我是你,必定轉身就走,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我永遠不可能做朋友!”
“為什麼?”嘉義候幾近悲哀。
白塵閒閒喝茶,閒閒道:“你大概從未憑自己的真心交過一個朋友,並非你不用心,而是不需要,因為親近你的人都是為了獲得某種利益,所以他們會用心奉承著你,你則會應承他們的各種需求,我大概是你第一個主動想結交的人,可我不識抬舉,你的自尊受挫了,但你何苦問我為什麼,不耐煩發火的話,回去求皇上賜我的罪就行,跟結交令一樣,但凡是皇命,我敢不從嗎?”
嘉義候愣睜,半晌才明白問題所在,“你是怪我拿皇命壓你,可你昨日不是這麼說的,你擔心皇上不高興我們結交,所以我才特意去求皇上的允許……”
“皇上若不允許,你便不交朋友了嗎?或是今日允了,來日朋友犯事,皇上一紙斷交令下來,你便視舊日朋友為仇敵?那我倒要請教一下了,你這二十二年來,可有一件事是你自己作主,不曾問過皇上的意思?”
嘉義候呆愣無語,白塵輕嘆,“你真是好命又歹勢!有人專門替你遮蔽世間醜惡,令你所見所聞皆是光明美好,憑你閉著眼睛瞎走亂逛也不可能跌倒摔跤,我猜,你幾乎沒出過京城吧?”
嘉義候點頭,臉色已十分窘迫,白塵笑嘆,“你其實有點可憐呢!京城的確是個繁華勝地,你徜徉其中自在而得意,真如嬌貴的金絲雀在它的金玉籠中輕唱婉轉、輕靈跳躍,而我,是一隻在雜草亂枝間覓食或棲息的麻雀,這就是我們不能做朋友的緣故,我們處在不一樣的世界,所思所望均是南轅北轍,譬如你希望我參加玉林詩社,我卻寧可遊走夜市小攤,志趣完全相背的人,怎麼可能做朋友?”
“我可以跟你去小攤啊!”嘉義候急切而羞窘,“我只是略受皇上看顧,並非籠中玉鳥,你也不是麻雀,你更象鳳凰神獸……”
“你才神獸!你整個兒都神到天上去了!好好跟你講道理聽不進半句,一定要捱罵了才覺得舒服!你是好日子過得不耐煩了特意找抽,比你神的沒有了!你該享受所有神經錯亂者的頂禮膜拜!天下第一神獸非你莫屬!”
白塵罵到此處便頓住,該死的混蛋居然在笑,“你腦子有病啊!盼虐盼得快瘋了吧?那為什麼不求皇上把朱氏許給你?她能虐得你生無寧日、不得好死,絕無半點客氣,絕對讓你滿意!”
嘉義候還是笑,“我已經不喜歡她了,那年皇上選秀,內中就有她的畫像一張,我不經意看到,驚歎世間竟有如此絕色之人,皇上問我可喜歡,我自然誠實作答,皇上便撇開她的畫像不予錄選,這是要成全我的意思,後來卻不再提起,我曾探問皇上的口風,然後打算去提親,誰知被逍遙候搶了先,後來才知道皇上查過朱小姐的品性等等,覺得她配不上我,才會勒令逍遙候拘禁式娶了她,現在想來,因我之故,真是害了不少人,這其中也包括你,還有林公子。”
嘉義候慚愧低首,白塵冷笑,“你若真的慚愧,就不該替她求情,皇上會答應你,只是因為你再次求情那天也替我求了準行令,皇上不確定你是否還喜歡她,所以兩件事都應允下來,目的只是為了放出困獸吃掉我這隻麻雀,在他看來,能讓你為之求許的人,必定也是你在意的人,傷了一個林霄不足以令你狠情,傷了我,你大概會絕情朱氏,這是我很自以為是的猜想,但於時務而言,也是最貼切的推測,所以你為朱氏求情只是方便她繼續害人罷了,你不該慚愧,你該得意我們的死活只在你一念之間,連我都想為你喝彩,好個寬厚仁情的嘉義候,把持美名而殺人不見血,高!”
白塵甜甜笑著衝嘉義候豎起拇指,嘉義候早就錯愕呆滯,半晌才驚歎,“你真的好聰明啊!什麼事你都想得通透明白……不對,我不是為了讓她害人才去求情,如果她敢害你,我一定……一定……”
“一定求皇上殺了她?”白塵挑眉笑問。
嘉義候搖頭,隨即又點頭,“總之我不准她害人了,但是殺伐並不能息止惡念,如果她願意,我可以薦她去鳳寧庵,那是專屬於皇家信女的唸佛之地……”
“麼你快去找皇上要個出家令吧!算我求你,千萬別讓她回來了,我不怕她咬死我,就怕我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