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難道是她來複仇了麼……”韓彤未待多想,小腹的尖銳疼痛將她從想象中拖入現實,“啊——好痛……”
紫煙就要前去叫太醫,韓彤一把拉住了她,聲音尖銳叫道:“別去!”
紫煙眼淚婆娑:“娘娘,您這樣可如何是好?不能拿身體來玩笑啊。”
韓彤一圈又一圈的撫摸自己的小腹,裡面的東西很不老實的蹬來蹬去,讓韓彤有種噬心的感覺,噁心想吐,又很想吃東西,便想著應該是餓了,指著桌子上的那盤點心道:“你把那東西遞給我,我踅摸著應該是剛才嚇了一跳又餓了,才會這樣。”
☆、第70章 物是人非
紫煙立刻去拿那盤點心,她的動作很小心翼翼,不叫自己沾染點心的任何角落,來到韓彤榻旁,看到韓彤閉著眼睛,眼中冒出冷厲的光芒,一閃而逝,低聲進言:“娘娘,這些東西不能多食啊。”
“你這丫頭,本宮知道了。”韓彤聞到點心的味道,情況便好多了,心裡直接認為自己方才果真是餓的,不禁想肚子裡的簡直是祖宗,怎麼這麼能吃,生出來不知道會是男是女呢。
她心滿意足的將那點心一口一個的吃下去,紫煙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小人卻早已鬧得沸反盈天,看到韓彤面色變好,便以熱粥的名義出去,順帶帶走那幅畫。
韓彤揮揮手示意她把畫帶走,眼神看向那畫軸的時候又是嫌惡又是恐懼,紫煙將這些行為記下來,偷偷著人傳給了容玖。
容玖之前將偽造的李懷素的資料交由紫煙,確實有試探韓彤的意思,他那時候查當年的事情發現有些地方有疑惑,心中推算了幾個猜測,然後鋪網試探而已。
沒想到真的能試出魚兒來。
而韓貴妃因為這一次陣痛,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鵰的計策。
*
童簡鸞再次見到李懷素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第一眼他看到的樣子。
便如水蜜桃和油桃的區別,那種近乎糙質卻又帶著細膩的尋常百姓家飛燕的氣質完全褪去,衣著華麗,眉眼看似溫和卻又裹著一把刀子,妝容有種“淡極始知花更豔”的妖異,一切好像都掐到好處,卻早已不復當初的玲瓏剔透。
童簡鸞在宮中沒有身份,處境尷尬,但他心比海寬,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便是去往錦陽宮也大大方方,若是往邪惡地方想,未免有穢…亂後宮的嫌疑,只是當事人做的如此大方,又是這樣一個骨骼清奇的主,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李懷素用普洱茶招待他,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極具有觀賞性,童簡鸞心中有愧疚,舉止間便不免有晦澀凝滯感。
“先生何必如此?”李懷素忽然開口。
“我嘆明珠蒙塵,心生愧疚。”童簡鸞長舒一口氣,低聲道。
“天災*避不得,既來之,則安之。”李懷素說到這裡眉毛輕蹙,然而過了一會兒,便神色如常,只是愁苦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說來說去都成愁。
“你甘心?”童簡鸞覺得容玖造孽太多,心中安慰道,只是不想報應加到自己身上,所以才想出諸多解決辦法,減輕罪孽,讓內心得到些許寬恕,便前來尋李懷素,“如果你以後想要出宮,我有辦法讓你出去。”
“先生來此和我說這些,可曾與容總管商量過?”李懷素笑的頗為淺,笑意並沒有到眼睛中。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童簡鸞不解道,“你既已知曉我二人關係,便知道我自己也能做主,這些小事不用問他。”
李懷素收斂剛才的笑,神色變得嚴肅,她忽得站起來,房中無人,所有侍從都被遣走,說起話來便顯得肆無忌憚了些,“沒有關係?我也是進宮之後才想明白,我進來,是做了別人牽制之物罷了!”
童簡鸞眼睛一跳,剎不住車般。他忍不住用手去捂住右眼,覺得眼前一昏一明,眨了眨眼睛,聞得“牽制”二字,才想明白。
李懷素因顏獲罪,被明德帝下旨接到宮中,雖然是選秀入宮,卻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為何越級封號,不過是對當年商皇后的補償罷了,沈良弼既然成了她的哥哥,那麼探花郎的府邸,便成了李懷素的孃家。
沈良弼有大才,容玖想要用這把刀,卻又不想被這把刀的鋒利所傷。沈良弼短期之內並不會馴服,所以容玖需要有一刀鞘可以讓沈良弼被牽制,而李懷素就是這刀鞘。
而李懷素在宮中,又是容玖的一枚棋子,這枚棋子,用來將四妃及其身後的勢力算計殆盡,連環扣之外,還有一出連環扣。
皇帝,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