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1 / 4)

鯉回過頭,冷冷直視著他,咬著泛白的唇角寒若霜冰地說道:“替我殺了靳於息。”

一字字,皆恨得刺骨。看似冰冷的少年,從仇恨之中燃起了明研的火焰。

樊川愣愣地看著他,許久。

而後他沉沉回道:“即便是為長公子的社稷,靳氏也不得不除。靳氏的恩情,我早已回報。”他點著頭,目光如炬地說:“我答應你。”

鯉倏然撩起了眼睫,死死鎖著他的面影,狠狠地說:“你若做不到,我就回來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

樊川終於笑了起來。

“我已錯過一次,是故不會再錯。假使我樊川沒有協助長公子做到這件事,就在家中隨時等你仗劍而來。”

他言辭鑿鑿。

鯉不說話,依然與他對視著。

只是他年輕的臉上,突然又滑下了潺湲的淚。

後來樊川還說了些什麼,鯉無心去聽。

只因每聽一句,心中便有刀鋒倏忽過境。

那個人的確是在關心著他,他防備了那麼多年,此時終於看清,終於可以在心裡對自己說,也許不必再恨他了。

儘管還是不甘,太過不甘。

月下的風依然很冷,只是,已不似先前刺骨。

第83章 罹亂(五)

車廂內的宣於宴安靜地陪在兄長身邊,撐著頭顱兀自想著什麼。

他面上雖平靜,心裡卻還存著諸多擔憂與焦慮。

一角月光從簾子的罅隙間傾入,流瀉在他們的衣上。

這時,宣於宴突然聽到宣於靜央從咽喉中擠出了迷濛的呻吟。

他還在夢中,尚未醒來,只是那夢境似乎並不舒心,他見閉著雙目的他舒爾蹙起了修長的眉。

發音有些艱難,手指的顫動顯得生硬。

宣於靜央忽而微微偏頭,在那一瞬間,眼角的淚水帶著他的溫度驀地滾落下去。

正是驚異之時,宣於宴聽到了他從翕合的唇間幾次也沒有喚成型的聲音:

“……煥。”

宣於宴忽而發怔。

一旦喚出了那個字,長公子的神情就變得更為痛苦起來。

他微微屈動著手指,斷斷續續地用悲傷的音調囁嚅道:“煥……你……你為什麼……你……”

眼淚一流,他因哽咽而需疏解的喉嚨就使他突然長大嘴深深吸入了一口氣,而後淚水卻落得更為厲害。

見他睡得如此痛苦,宣於宴著急地想要將他喚醒,因此慌忙握住他的手用力搖晃,忙喚道:“王兄,醒醒,王兄……!”

陡然的驚醒,使他睜開的雙眼染上了莫大的驚駭,那時,因咽喉的哽咽,他又下意識地將一口涼氣倒吸入胸腔之中。

直到用含淚的雙眼看清身邊的人究竟是誰,宣於靜央才些微清醒過來。

“宴……?”他有些失措,見到周遭情景,回想起此前的事,這才說,“我剛才……似是暈倒了……?”

宣於宴鬆開了對方冷汗涔涔的手,蹙額而笑:“是的,你操勞過度了。”

“現今情況如何?”他端凝了神色問道。

“一切安好,上將軍喚鯉出去說話了。”宣於宴回答。

“哦……”宣於靜央怔忪久矣,才緩緩支起了疲乏的身子,坐起身,而又乏力地倚靠在車壁上跟他說話。

“王兄,你剛才做惡夢了?”宣於宴問著,拉起袖端去為他擦拭額角的汗水。

宣於靜央停頓須臾,虛弱地笑。他沒回答他的問題,卻說:“……你何時變得如此體貼他人了?鯉真是不一般……”

宣於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與他何干?我向來是珍視王兄的。”他說完手頓了頓,之後抬眼相問,“對了,王兄,你怎麼居然會趕來這裡?”

“我放心不下,想來看看。”宣於靜央輕聲地說,然後久久地嘆氣,“畢竟,事態很嚴重……父王那裡,比想象的難處理。”

“怎麼了?”

“父王已經下令,不論如何,都要把你們抓回宮。一旦抓住鯉,就地處決……”他憂鬱而無力地說,“這一次,他是真的震怒了……”

“什麼?!”宣於宴遽然間驚得幾乎起身。

醒來之後的宣於靜央一直很虛弱。他看著驚駭中的宣於宴,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趕緊走吧,宴,暫時別想回宮的事,幾年之內,都不要回來了。”

那句話突然使宣於宴的神經劇烈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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