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不,但我的確從沒打聽過,”宣於宴舒爾撩起了唇角,“我是剛剛才知道的。他的本名,不叫辛垣煥。”
宣於靜央的手指緊了緊。
“那麼,其它事呢?”宣於靜央問,“關於他的其他事,你是否知道?”
宣於宴毫不在意地笑,沒有回答,反而反詰:“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不管他到底叫什麼,我所認識的他,就是辛垣煥,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長公子不覺發愣。
“那如果……”宣於靜央唇齒間不停地顫動,眼色不穩地說,“我現在已經可以告訴你……他的過去了呢?”
“不必告訴我,王兄。”他倏忽淡然一笑,斬釘截鐵地說。
“為何?”
“因為他是煥,那個隨時隨地,都在為我們著想的煥。那就夠了,我還求什麼?還需要知道什麼?”
宣於靜央的內心動盪如風雨大作。
“你真的不想知道……不會後悔?”他艱難地將這幾個字擠出了喉嚨。
宣於宴玄色的眼淡淡將他映入。他平靜地回問了一句:“你呢,兄長?”
“嗯?”
“你這個態度,這樣問我,是因為,你後悔了嗎?”
那句話讓宣於靜央空空然睜大了無色的雙眼。
夢中的場景再次折回,帶著此前他與辛垣煥會逢時織下的破碎畫面,殘破地湊成催腸欲斷的戲劇,在心底淒涼地上演,依依呀呀,撕破泣血的咽喉。
“……王兄?”見他沒有說話,宣於宴奇怪地出聲問道。
而後只見那溫雅的男子無一點血色的臉上,盈盈又淌下了清淺的淚痕。
第84章 商羽(一)
“長公子,臣有東西要給你。”那時辛垣煥說著,將手中的一個包裹遞到了宣於靜央眼前。
宣於靜央立刻接過,有些疑惑地將那布帛揭開,卻見從裡面現出了一個精緻狹長的木匣子。
將匣子再開啟了,只見裡面躺著一席捲好的破舊竹簡,一支箭鏃,還有一支斷去了一半的劍。
詫異的神色在長公子的眼裡久久縈繞不去,他拿起那劍柄,問道:“這是什麼?你為什麼要把這個帶過來?”
“長公子,你仔細看,”辛垣煥正色說,“劍柄上有靳氏的印記,這是靳氏的家臣和私養計程車兵所用的武器,那箭鏃也一樣,是靳於息私自鑄造的。”
宣於靜央霎時向劍柄上看去,當真見到了一個細小的“靳”字。
他立刻將那箭鏃掇起,只見在泛著寒光的箭鏃上,也有如此印記。
“他私自鑄造兵器,豢養士兵?!”宣於靜央憤然喚了起來,後又急急問道,“煥,你是怎麼拿到這些的?而且這些兵器怎麼都殘缺不全?”
“臣自有拿到的辦法,而這些兵器越是不全,看起來就越像是在搏殺中留下的。”他端凝地說道。
宣於靜央不禁輕聲而問:“你的意思是……”
“公子與鯉必在道上遇刺,雖則靳氏不一定會使用留有印記的兵器,但只要事情過後將當場的兵器全部收回,再以此二物為偽證認定是靳氏所為,他縱使反駁也只是垂死掙扎。當然,若對方使用的是留有印記的武器,更對我們有利。”
宣於靜央一驚,然後思忖著回應:“確是妙計,但你為何斷言靳氏一定會刺殺宴與鯉?儘管如今他的嫌疑最大,可假使當真與他無關,我們這樣做,豈不是……有失道義?”
辛垣煥的眼角輕輕撩向了他的面龐。
“長公子不必優柔寡斷,對付靳氏,何需道義?他本就是無道之人,否則怎會利用上將軍滅了祁氏,又怎會生出叛心私鑄武器?”他說著,微迷的眼眉顯得有些冰冷,“長公子和公子一直調查祁氏被滅一案,為的就是找到把柄與藉口扳倒靳氏,而現在只要說靳氏意欲行刺三公子,那麼他斷無任何託詞可苟全於人世。現今有好大的機會擺在眼前,只消嫁禍,便可將靳氏除得乾乾淨淨,更何況這也不一定就是嫁禍。長公子,為了江山社稷,何必猶豫呢?”
他的眼很冷,與他對視著的宣於靜央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生寒。
“靳氏勢必要除,越早越好,我對此並無半分猶豫,”宣於靜央凝眉說道,“只是我覺得,有些奇怪……”
“何處奇怪?”
他深深擰著眉心,無端的奇異感觸從心裡生出觸角細細蔓爬,從中抽不出明晰的思想。
覺得頭腦混亂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