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的笑意,反詰,“王兄,我為何要去?”
見了他的反常,長公子和辛垣煥都些微怔了一下。
“我看他今日,不會比我開心。平日裡也總是你陪著他,你看看他,讓他別那麼難過。”宣於靜央柔和了音調,輕淺地與他商量著。
但宣於宴依然是一副並不樂意的神情。
因此宣於靜央不由得試探著問:“你們……怎麼了?拌嘴了?”
“他的事,我已不想管。”宣於宴漠然地擲出了這麼一句。
是故在一旁打量著的辛垣煥不由得上前一步,恭敬地喚:“公子。”他說著,眼色極隱秘地向某一處薄得似冰地挑了一下:“公子可以不跟出去,但只怕,靳大夫……”
他還沒說完,宣於宴便狠狠地咂唇。
繼而他擲袖摔出一句:“我去就是了。”
夜中清冷,清風拂面,堪斷人腸。
鯉佇立在繁石堆砌的池邊,低頭看著在月影斑駁下,流動的水光。
偶爾有鱗光閃現,他看著那些魚兒沉浮於水中,沒個安排的模樣。
舒爾耳畔有腳步聲隨了出來。
他抬眼時,看到了宣於宴的身影。
看到他,宣於宴的腳步緩了下來。
他們的眼神都很安靜。
宣於宴不慌不忙地,一步步向他移過了步子。
“公子……”
“別誤會,王兄叫我跟出來的,”公子宴心不在焉地說,“而且靳氏也在這裡。”
鯉聽著,低低地收回了自己的眼光:“嗯……我知道。”
宣於宴走到他身邊,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然後停了下來。
他雙臂交叉,微微傾斜了頭顱,玩世不恭地笑道:“有那麼難過?”
“不……只是,我留在那裡未免不合時宜。”鯉黯然回答。
“你剛才分明一副眼淚都快掉下來的樣子。”
鯉俄然抬頭看他。
“我只是……”鯉囁嚅著絳色的唇角,猶豫之中落不下平穩的言辭,然後微微伸出手指遮住了自己的唇,“當時只是……酒太烈了,嗆得……太過難受。”
他睜著黑若棋子的眼,突然眼淚墜在了手指上,一瞬破碎,遁入夜色之中。
發生了太多的事,所有的一切亂在心間,無法織出優雅的言辭。
惶惑的情感霎時變得卑微。
那時百感交集,奇異的感觸蜂擁而至,橫在心口秣馬厲兵。
收不回來的俱已拋棄,原本攫在指間的也已消遁而去
空空如也。
他本不打算表露出任何多餘的感情,然而猛然入喉的酒,太烈了。
所以不經意間,就生生地灼了心懷。
是故嗆得人,瞬息喘不上氣。
鯉顰眉閉目,歇了些時候,方再次出言:“其實……並不及我想象的,那般難捨……萬幸。”
“哦?”
“畢竟明白了一些事,而明白了,就容易放下了……”他的睫羽輕輕翕合,拍碎了晶瑩的淚光。
宣於宴略略蹙額。
池中的魚兒偶爾戲著細碎的月光,身後漣起一徑幽然的波瀾。
“今日之後,父王不許王兄與你相見,所以明日,由我送你去禁宮。那是一處廢棄的舊殿,我已託人去重新佈置了。”宣於宴言辭平淡。
“……多謝公子。”
“所以今日勸且跟我回去,有些東西,尚未收拾妥當。”
鯉輕輕頷首。
宣於宴啟步而行,鯉隨在他的身後。
此時因天黑無光,而池邊亂石如砌,鯉一不留心被絆住了前行的腳步。
他突然跌下了身子,膝蓋處,陡然劃過了尖銳的痛意。
不覺唇齒間發出了聲響,宣於宴回身的時候驚了一瞬,而後那一時的關切又馬上凝入了無色的面容。
“好歹也是練過劍的,未免太不小心。”他走回他身邊,對他說。
“周遭太黑,實在不曾留意。”鯉小心地撐起了身子,揉了揉疼痛的關節。
摸到殘破的衣物,鯉抬指看了看,卻見手上染了一抹淺淡的紅。
“怎麼,真的傷到了?”宣於宴咂唇道,“這石頭,明日就該拆了去。走路時如何?會不會疼?”
他始終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平靜地說話,措辭中雖有關切,但他本人,並沒有上前扶他的心思。
“不礙事,小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