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微乎其微。且不說門主傲視天下的謀略智計和武功造詣,單是他那難以捉摸且近乎無情的性子,便足以讓任何陰謀算計都顯得徒勞了。畢竟,若一個人連分毫弱點都不曾顯現,或顯現了卻無法利用,陷阱圈套什麼的又該從何置起?
——白冽予當初之所以不曾反對師弟的計劃,不過是不想打擊凌冱羽的信心,兼且認為如此佈置尚可當做屆時行動的保險罷了。而若從這點考慮,有三個宗師在京裡鎮著,就算不足以留下關清遠,也絕對足以防止這一帶魔頭憑一己之力壞事了……思及此,白冽予心思遂定,當下運功震碎了掌中的信箋,同時容色微肅、於眾人關切的目光中雙唇輕啟:
“關於聯手抗擊關清遠之事……有些安排鬚得略做修正。”
“是莫前輩的意思?”
這一回,最先開口的是打算給聶揚一番詰問後便始終保持著沉默的西門曄——白冽予閉關之時,實際操持、安排行動計劃的是他,對此自然有著相當的發言權,“難道……是要對參與的人選安排進行調整?”
“不錯。”
知道對方必也是由聶揚的話裡推測出了些梗概,白冽予一個頷首:
“實則以關清遠過人之能,不論你我如何殫精竭慮,能否逃脫他算計都仍屬未知……在此情況下,若手頭力量有限,集中精力行險一搏自比分散力量卻一事無成來得好;可若有了足夠的力量還兵行險招,便未免貪功冒進了些……如今我既已突破宗師境界,我方整體戰力有所提升,原先的計劃自也當有所修正。而莫叔的意思,便是在安排殺那個力求穩妥,有他和東方前輩各自留守擎雲山莊和碧風樓,京中的行動則以西門前輩、師叔及我為中心。”
說道這兒,他微微一頓,直對向西門曄的眸光凝沉:
“這雖是莫叔的提議,但我也深表贊同……對手若是關清遠,暗罵無論怎麼防範都不為過。”
這番話,只要是曾親身面對過關清遠的人,必然都只有深以為然的份——偏生西門曄卻非如此。他雖也曾落入海天門的算計中,卻畢竟不曾真正與那位大魔頭交過手,聞言自有些不以為然,眉眼間更隱現譏嘲:
“這是二莊主經驗之談?可在我聽來,卻更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弱了冒險一試的膽氣罷了。”
以他的脾性和一直以來對白冽予的惡感,這樣針鋒相對的反應倒還算在正常範疇之內。問題是,這話雖秉承了他一貫的風格,卻明顯挑錯了場合——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對側的東方煜已是一記眼刀遞來,身旁的凌冱羽更出手很掐了他腰間的軟肉一把——不過西門曄疼歸疼,對情人的【不見外】還有些欣喜——而另一邊的聶揚反應就更大了。但見長者猛地一拍桌、身形一閃,下一刻,手中長劍竟已直抵上他門面!
西門曄隱隱有些吃驚於長者出手之迅速,卻清楚對方說什麼也不可能動手加害於他,當下自還是穩若泰山、夷然無懼,同時暗暗尋思著是該見勢服軟、抑或更明白地堅持一下自個兒……只是還沒等他有所決斷,那個受他擠兌的人卻已先一步有了動作——但見青年從容一笑,啟唇淡淡道:
“少谷主要怎麼想也成……但在這件事上,我並非徵求少谷主的意見,而是就已有的決斷予以告知而已。”
言下之意,便是無論西門曄如何做想,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此話一出,饒是以流影谷少谷主的過人自制力,亦不由得微微變了臉色——原因無他,白冽予這話聽似獨斷,實則卻是再明白不過地點出了一個事實:此次行動中最關鍵的高段戰力,幾乎全都來自於白冽予的【人脈】……要說這幾位宗師級高手中有誰是他能夠影響的,也就只有如今仍在京中【養傷】的西門暮雲而已了。
西門曄不是不明白對方有所顧忌的原因何在,但他對關清遠的瞭解畢竟只限於傳聞和紙面上的敘述,又因惦記著流影谷的狀況而或多或少存著幾分私心,這才有了方才的那番話。
當然,他之所以提出異議,所圖謀的也僅僅是一個可能性,到非如何執著於此。如今形勢比人強,自也沒有繼續硬扛下去的道理……當下冷笑微勾,道:
“如此,某自然無話可說。不過還有一點——二莊主雖已邁入宗師境界,卻想必仍未練就分身之能。既然如此,若門主當真與我等清剿海天門之際現身,留在宮中鎮守的二莊主,又如何能在必要時趕到?別忘了,聖上的安危與否,可是咱們此次行動的一大關鍵,”
“顧此失彼的事兒,冽予自然不會做。不過少谷主以為若無門主在場,海天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