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命……他或許不是一個號外公,但那份為了你、為了颯予他們著想的心思,卻是真真切切的。

山莊和颯予、熾予、塹予他們,就交給你了。畢竟,山莊有能耐接替我操持算計這些的,也就只有你了。

謝謝你原諒莫叔的任性。

莫九音 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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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封用字遣詞淺白樸實、半點瞧不出落筆之人被稱為一代才子所應有的絕佳文采的信。

可正是這麼樣的一封信,卻讓閱罷後的白冽予按捺已久的情緒終於徹底崩潰,再難剋制地埋首情人懷中痛哭失了聲。

因為那字字句句所代表著的、無從挽回的事實;也因為那言詞間所蘊含著的、深切真摯的情感……饒是白冽予早在展信前便已有所預期,可當心中的推斷因眼前不容質疑的證據而成為事實時,所帶來的衝擊,卻仍打得讓人難以承受。

——說到底,便是那【有所預期】的預期,充其量亦不過是半個時辰前的事。他甚至都還沒能平復因這樣的【預期】而紊亂了的情緒與血氣,便緊接著迎來了這樣的結果,又讓他如何不激動,不哀慟?

那可是莫叔啊!

雖說他對莫九音的熟悉大都始於藝成歸鄉、得白毅傑屬意接受冷月堂之後,可打他十七歲離山至今也已有近十年光景,一身引以為傲的謀算智略之道更全是出於莫九音的調教提點……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叔侄間又如何能不親近?更遑論莫九音乃是山莊中與他本質最為相近、也最為投契的長輩。

那已不僅僅是單純信賴景仰的程度,更包含了幾分奉若至親的孺慕。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這封信只是一個玩笑,或者某方勢力意圖亂他心神的計謀。如此,他固然得費神去分析對方的身份與圖謀,卻就無須面對這樣讓人哀慟欲絕、但又無力迴天的事實。

無奈的是,不論情感上如何難以接受,理智上,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信中所述都已不容改變……單單是莫叔以師叔位信使,基本上便絕了他所有對信件真假所可能產生的疑慮,更何況他早在得信之前便已由種種蛛絲馬跡推斷出了一切?

他雖已不是頭一回失去身邊的至親至愛之人,可父親的死是心力耗損過度、積勞成疾所致,更是他診斷出病況後陪著一步步走完最後一程的,是以他雖心中難過,真正臨到時卻已能多少剋制住自身的情緒;師父的死夾雜在那諸般恩怨與情人險些殞命的衝擊間,對他不能說沒有影響,分量卻已相對輕了許多……相較之下,莫叔的事所帶來的衝擊,只怕還要更接近於當年母親的死。

而當年母親的死,卻是徹底改變他人生道路的轉折點。

白冽予沒有哭的呼天搶地,亦沒有推床倒枕、捶胸頓足,他只是將頭深深埋在情人胸前,讓那本就難以成聲的嗚咽盡數隱沒在多年來支援、陪伴著他的懷抱裡,肝腸寸斷、淚溼衣襟。

而東方煜只是緊緊抱著他。

自始至終,白冽予都未曾說明自身如此失控的因由,在旁相伴的東方煜也未曾問起。沉默的碧風樓主只是盡己所能地緊緊擁著懷中的情人,試圖在對方此刻前所未有的哀痛中給予相應的支援與溫暖。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天下間能讓冽悲慟至此的情況只有寥寥數樁,卻無一不是牽扯了生死的大事。如果不讓冽趁著這一時的失控好生髮洩,待到那慣有的理智和冷靜恢復,以冽的脾性,只怕便會就此將滿心的哀痛隱忍壓抑,再不讓自身有如此脆弱無助的表現。

所以他只是靜靜地擁抱著、陪伴著,沒有一句探問,亦沒有任何言詞上的撫慰。即便昔日實力猶遜自個兒一籌的冽如今已是他難以望其項背的一代宗師,可在東方煜眼裡,懷中的人卻一直都是當年那個脆弱但又堅強、讓人每每見著便是滿心憐惜的青年。

差別,只在於當年心疼於那絲絲細雨中悽迷哀傷的身影、卻猶需躊躇著彼此距離的他,如今卻已能堂而皇之地將對方擁入懷中……望著青年伏於自個兒胸前不住顫動的背脊,東方煜只覺胸口愈緊、吐息愈澀,不由進一步加重了手中環抱著對方的力道,同時略一傾身、萬般憐惜地將頭埋入了青年髮間。

——便在此際,青年掌中信箋的一角,驀然映入眼底。

那是他同樣十分熟悉的、莫九音暢若行雲卻又不失周正的手書,上頭只簡簡單單寫了幾個字:洞庭湖畔,幽蘭水榭。

幽蘭水榭。

那是蘭少樺婚前舊居,一個曾在江湖上聲名昭著,如今卻已日漸被人所淡忘的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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