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避後越發加深了幾分。

觀凌冱羽的動作,簡直就像是曾與一名精通枯海訣及海天門諸般招式的高手對練拆招過一般,不僅對應的招式變化和連線十分熟練,甚至還偶有針對特定招式而起的剋制之法,讓他幾度險些栽在了對方手裡……問題是,當今天下間,修習枯海訣且又通曉海天門諸般招式的,當只有師尊、他和莫九音才是……難道是莫九音親自出手同凌冱羽喂招的麼?又或者……

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修習枯海訣,且又通曉海天門諸般招式,更同凌冱羽親近到願意這般出手相助其鍛鍊的人?

儘管清楚後頭的那個猜測怎麼想都似無稽之談,可思及己方多年謀劃毀於一旦、卻到大敗虧輸至斯亦不見師尊出手力挽,心下疑慮便怎麼也無法排除……眼見凌冱羽反手又是一劍刺來,景玄旋身飛退堪堪避過,試探性的一句卻已再難剋制地自唇間流瀉:

“白冽予不思如何突破宗師境界,卻來煞費心思地幫你喂招鍛鍊?真不知該說他是好算計還是捨本逐末、愚蠢至極。”

“夏蟲不可語冰。景兄自身多年來無有寸進,又如何能與我師兄相比?”

凌冱羽本就有著一副玲瓏心竅,眼見景玄連番受挫之下氣勢已弱,卻還分出心思提及這些,哪好不知對方有意試探?他得白冽予多年薰陶,深明攻心之要,當下順著對方試探的言詞予以回敬,手中劍勢更是陡然加劇,卻是將原先預留應變的三分餘力減到了一分!

聽凌冱羽不僅未曾否認白冽予喂招鍛鍊之事,言下之意更似其人已突破宗師境界,對心下本就有所猜疑的景玄自不啻於平地驚雷,只覺先前記憶中有過的種種跡象紛沓而現,最終拼湊成了一個他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的驚人真相——

可凌冱羽的劍,卻也在此時攻了到。

便在他因那過於驚人的發現而深受震懾之際,青年原先細水長流的攻勢已然轉作滾滾洪流,竟就這麼趁他心神失據之際破了他的防守!饒是景玄已驚覺不妙匆匆抬掌反擊,可原先總是儘可能避免他雙掌及身的凌冱羽卻不僅未曾躲避,反倒還舍下最後一分餘力挺劍刺向了他心口——便在他僅來得及用上三分力的掌襲上青年左腹時,對方劍上的那抹烏芒,亦已徹底沒入了他心口。

感受這自左胸傳來的劇烈疼痛,望著前方因同樣捱了一掌而微微蒼白了臉色的青年,景玄顫抖著牽了牽嘴角,神情間已然帶上了幾分自嘲:

“想不到我……竟會被你所欺……栽在你的算計之下……”

之所以會有此言,自是將青年方才的那句回答當成了刻意亂己心神的伎倆所致……明白對方的想法,凌冱羽心下幾分憐憫升起,卻終還是帶著些許惡意的痛快搖了搖頭:

“我不過是把握了該把握的時機而已,並沒有一絲虛言。”

“什……!怎……麼會……”

如果凌冱羽所言屬實,不就代表白冽予不僅已突破宗師境界、還得到了海天門真傳……?若是如此,他先前的那番推想,豈不——

過於驚人的事實所帶來的打擊讓本就已在死亡邊緣的景玄更是心神俱亂,那強自牽動著的嘴角,亦終因而化作了一抹過於慘然的笑。

“原來……我們都是棄……子麼……”

因劇烈的疼痛而幾乎難以延續的話語,帶著的,卻是徹徹底底的心灰意冷與絕望——

“尊師……您……騙得我……好……”

最終的一字,消逝於那再無力氣掀動的唇間。

望著那彷彿於生命的最後一刻失去了所有生存意義的男子,凌冱羽抽回靖寒任其屍體倒落於地,心中卻沒有多少先前所預期的快意——倒不是說他因景玄的反應而有所不忍什麼的。他依然認為此人死不足惜,可即便心願已達,胸口那份源自於對方作為的痛,卻依舊沒能平息。

『逃避永遠解決不了事情。如果夢魘和傷痕都已是必然,那就讓它們成為你自我鞭策的力量,知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為止。』

『至於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和人吧。』

回想起到達九江那晚、師兄微微苦笑著道出這番話的情景,明明周遭風雪已漸漸有了止息的跡象,凌冱羽卻突然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地渴望起西門曄的陪伴、渴望起那份環繞著自身的溫暖——

第十四章

對京中的各方勢力而言,這一夜,都毫無疑問地是個不眠的夜晚。

不論是參與此次謀逆的四皇子一黨、成為海天門目標的太子一方,還是那些知情卻有意置身事外、或根本給徹底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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