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上,倒三角的頭,青紅花紋,一看便知劇毒。我倒抽冷氣,猛地坐起來,連身上鑽心剜骨的痛也不顧得,眼見身邊有一柄劍,也不管佩劍的是誰,拔劍就砍,直指七寸。
“住手!”離毒蛇只有一寸不到的劍被人握住,隨後,整個人被拎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才分辨出,我竟然被項淵打橫抱起了。
而項淵右耳下三指處,赫然兩個毒蛇尖牙留下的細小血洞。被咬不過一瞬之間,血跡卻已經隱隱發烏,可見毒性如何駭人。
程子銳醫術何其膚淺,也知兩頰之下是聚氣處,中毒後擴散極快,事不宜遲,必須儘快將毒血吸出。
這麼想,便做了,我將唇貼向項淵被咬傷處,用力吸血,待我意識到這動作何其曖昧,也為時晚矣。
吐出毒血,我手中的劍也“當”的一聲掉到地上。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裡是項淵的書房,想我當夜太困,直接栽倒在了項淵休息的大床上。此時房間裡除了我和項淵,還有兩個人。
溫先生臉上滿是驚訝表情,隨即轉笑;而一個十一二歲的黑瘦少年,卻瞪大眼睛張大了嘴,完全驚呆了。
少年手中拿著一隻大竹筒,而罪魁禍首的毒蛇,從少年手上飛快的滑了進去。
少年指著我:“你、你……”
還是項淵老到,將我放回床上,吩咐溫先生:“把藥端過來。”
我不敢看項淵表情,卻覺得身上發燙,許是有些發燒。
溫先生只當沒看見,應聲將一碗濃苦藥湯遞到我手中:“雲公子喝吧。”
我正巴不得有些事做,連桂花糖也來不及要,就將藥汁灌下,一邊聽著溫先生解釋說,他們派去術林城的人說,近些年發現這種蛇是唯一食用血鴿而不死之物,其毒可做鴿血紅的解藥。
用蛇毒解毒是否長久暫不清楚,總算值得一試。
原來剛才睡夢中我已經被毒蛇咬過,渾身痛楚發熱便是蛇毒作祟。
“王爺的手可要緊?”溫先生問,我才看到項淵剛才握劍的手被劍鋒所傷,正緩緩滴下血來。
“不礙。”項淵回到。溫先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虎兒,出去吧。”他接過空藥碗,仍然笑著,帶著尚處於朦朧之中的捕蛇少年走出門去。
“溫先生說你體內餘毒未清,加上連日趕路勞累,所以毒發。”項淵難得對我說這麼多話,雖然仍然並不看我,我倒慶幸不必對上他的眼睛,“幸好派去術林的人及時找到解毒之法。”
“多謝。”
項淵偏頭看我。
“多謝王爺派人替雲顯尋找解毒之法,救雲顯一命……”
“為什麼不求我一句?”項淵突然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