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門。
這……躺在床上的人,是項瀲?我連忙放下手裡的硯臺,回去將房間的門和臥房的門都關緊閂好,回去檢視項瀲。項瀲傷得很重,傷口還插著半隻斷箭,已經昏了過去。原來是箭傷,難怪血流的這麼多。他嘴唇蒼白不見一點血色,胸前的傷口被簡單的包紮過,還是不斷有血滲出來,然而地上沒有一點血跡,不可能是自己走到中書省的。送項淵來的人顯然走的相當匆忙,連箭尾都來不及斬斷就離開了。
他不是在他和項淵母妃的宮裡小住嗎?怎麼會中箭後又被人帶來中書省?
項瀲神色很痛苦,這種狀況如果再不加緊時間處理,恐怕要出大問題了。
我搜尋遍項瀲身上,果然有一把精鐵匕首。現在當務之急是拔掉箭,而後為他重新止血。再看傷口血色,幸好箭不是毒箭,不然恐怕他也撐不到這時候。
我左手握穩了箭尾,右手一揮將箭齊腰砍斷。
箭尾“當”的一聲落在地上,看來是好箭,有相當的準頭。當然,這麼重的箭,能用好的也是相當的高手了。
我也顧不及這些,先把床單撕出幾條,又翻找一番尋到燭火,點起燈來。只待拔箭消毒止血了。我微微猶豫,這些,雖然我從未自己操作,也經歷過。雖那時只是肩部中箭,大哥替我包紮的。
項瀲中箭的地方卻離要害不遠,恐怕更為兇險。
我剛穩住持刀的手,突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大人。”是林徵的聲音。
“徐大人?”
我兩手撐門,“譁”的開啟門,門外果然不是他一個人。
只是我沒想到,有這麼多人。
門前的一隊禁衛,大約有七八人之多,見我開啟門,便要往裡進。
“哎,你們幹什麼?”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把手裡握著的匕首悄悄收了回去,卻沒把兩手從門邊上放下來。
“執行公務。”一人答道,要往裡進。
林徵站在一旁,伸手就要阻攔,可惜一個弱書生哪裡有這麼大力氣?
我亦無法,只好先用力一擋,“大膽!竟敢擅闖中書省,本官讓你們進來了嗎?”
我終於知道項淵為什麼要我來冒充這中書令了。禁衛有權進出皇宮的幾乎任何地方,但臨時搬進皇宮的中書省則另當別論。這裡機密檔案太多,尋常人進出都要幾番搜身。項淵一定是計劃好利用中書省來藏一些暫時不便於帶出宮中的東西,比如——項瀲。
看我態度強硬,幾個禁衛也一時停住。
這時我看到一個禁衛身後背的箭匣,其中儼然放著幾支與項瀲身中之箭一模一樣的金羽箭。
禁衛箭殺皇子,難道是——宮變?
我皺眉,提高聲音,“你們看好這裡是什麼地方,中書密令省,放的都是我朝機要檔案,不是有皇上的命令,誰都不能隨意踏入,快給我滾出去!”
我用足了氣勢,只求能抵擋一時。
“都散開。”
不等我把律令刑法都搬出來,突然禁衛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這聲音並不大,卻比我一席話都有用得多,眾禁衛都像兩邊分列開來,迎面走來了兩人。一個穿著禁衛將軍軟甲,另一個年紀輕的……
我微微皺眉,看衣飾,竟然與我一模一樣,莫不是真正的中書令?若是如此,我也可就難了。
項淵讓我假扮中書令直到真的中書令前來,可他沒預算到真的中書令來的這麼早,根本沒給我留處理好項瀲的機會。
“徐大人,失禮失禮。”那年輕人先一步上前一笑,“在下中書監杜敬,現正管著宮外的中書衙門。”
原來是我同僚,我鬆一口氣,兩手放下行了個禮,“原來是中書監大人。”
“我想著今天徐大人第一天到任,我理應提前來拜會,沒想到徐大人這麼早就到了,如此忠於公事實在令我等佩服。”杜敬倒是很客氣。
可惜我現在心思實在不在他身上。
“不敢,忠君之事而已。”我也微笑回敬,看著禁衛將軍,“不知這位將軍來此是為了……”
“徐大人,”那將軍看上去底氣十足,“今天有刺客闖進後宮行刺舒貴妃,我等是查刺客而來的。”
“刺客?怎麼,將軍是懷疑我私藏刺客?”
“這我不敢說,但大人若是不讓我等搜查,恐怕嫌疑就大了。”
我一笑,“在下不才,也是朝廷命官,是將軍想查就查的麼?”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