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追兵刺客,起身給我致命一擊?
自然沒有。
我悵然收回手來。正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響動,接著光線一亮,一個人走了進來。
“啊……”原來不過是個普通的齊軍,他端著飯菜,看我架勢,傻在原地,“小人姓張,叫猴子……”
我點點頭,自嘲的一笑,原來是自己長期處於逃命狀態中,已經草木皆兵,忘了這是在齊軍的大營裡,“勞煩了,放下就好。”
“嗯!”張猴子走過來將飯菜放到了小桌上,好奇的看看躺在床上的凌北靜,不由一嘆。“唉,想不到這回見他,竟然成了這樣子。”
我頗有興趣,“你原來認得他麼?”
張猴子一笑,“不認得,可見過呀!那時候我剛進蕭家軍不久,聽了不知道多少關於凌王爺的故事,怎麼想到,突然就在大營裡碰見了。我當時可高興著呢。”
張猴子語氣活潑親近,我也稍稍放鬆了些,微微一笑,“見到他有什麼可高興的?”
“那能不高興?東衡封寧,南秦郎舒,齊國凌關白,當世三大少年名將,在我們家鄉那兒說得可多了!等我哪天回去了,就去跟我弟說,我見過凌關白了,也讓這小伢子在村裡的小子們那兒威風威風!”
我笑,從小在太子府長大,看來少聽了不少故事。看他神采飛揚的樣子,我不禁多討了些段子來,聽著凌北靜的故事下飯,似乎味道特別的好。不僅如此,我想,改日凌北靜好了,這些段子還能拿過來揶揄他。
“對了,猴子,你認不認得一個跟在蕭將軍身邊的夏公子?”我突然想起了解憂。
張猴子一愣,隨即笑笑,“啊,那這倒知道,是不是叫什麼夏解憂的?蕭將軍前些日子特地派人從齊國請過來的。”
“蕭嶺請夏解憂來幹嘛?”我不禁皺眉。
“這……”張猴子撓撓頭,“這具體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夏公子說他是來找人的。”
我看張猴子也說不出什麼名堂,於是點點頭。
難道解憂是來找我的?
“啊,對了,”張猴子一拍腦袋,“說的忘了,夏公子還讓我趕緊回去呢。程大人若是吃好了,我就把東西拿走。”
“有勞,”我點頭。
張猴子接過盤子轉身,還忍不住又來望了凌北靜一樣,“可惜了,三個人屬他最小,卻沒兩天活頭了。”
我一怔,“你說什麼?”
張猴子不知失言,“程大人不知道?蕭將軍他們剛才還在大營裡嘆氣說什麼齊國命數之類的,說凌王爺肯定撐不過明天晚上。”
我不再理會他的話,只是微笑,“我知道了。”
為什麼連解憂,都會不計前嫌的將我推到這人身邊。
☆、關夜深涼(2)
“爺,你還沒走?”天光微亮,解憂的身上帶著晨霧的寒氣。他的臉上混合著驚疑和心疼,多是因為他身體向來不濟的主子爺我兩日沒睡的緣故。
我轉身看他,只是一笑。
“爺,你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在這兒守著凌王爺,他一醒我就去找你。”許久不見,解憂似乎變了很多,說話不像原來那般厲害,甚至給我一種吞吞吐吐的錯覺,“爺這樣子,凌王爺見了也要說的。”
我搖搖頭,解憂啊解憂,勸人幾回了總該換一句不是?
我回到凌北靜床邊,看著那人安靜的樣子。
該死,若他再不笑,我都要忘記狐狸長什麼樣子了。
蕭將軍說,凌北靜中了醉生之後,喝了過多的烈酒,酒和血液相溶不可離分,如今他體內血氣淡薄,尚是剛能維持的數量,卻因為一醉不醒,很快便會睡去。
想必是這人平日太過精明,老天爺偏要他昏昏沉沉的度過最後時日吧。
“爺,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解憂在身後嘆氣,“凌王爺現在的狀況全看天意,你就算守著——”
“你信不信迴光返照?”我微笑答道,視線卻不離開床上的凌北靜,“人在死之前,就算狀況再差,總有那麼一會兒是清醒著的。”
解憂走到我身邊,“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我一嘆,“你不知道,我其實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嗯?”
“當日在煙羅湖,凌北靜借我五兩銀子去買竹笛,說好當天還我,否則每天翻一倍的。現在算算,可不是個小數了……”我不知不覺的學那人的樣子勾起了唇角,“我是好心幫他,聽說欠了太多的陽世債,地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