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因為恐懼而睜大了。
“別怕。”我拍拍項瀲的肩頭。“你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母妃她突然飛奔到小廳門口,拔下守門侍衛的佩刀,一把對著自己的頸子劃了下去!”
項瀲渾身都在抖,我輕輕地一攬,他卻緊緊地抱住我,“血,那麼多血……我嚇壞了!我全身是血的向外跑,卻聽到他們喊著什麼抓刺客,然後就中了一箭,好痛!”
從靈堂出來,我徑直回到了書房。項淵不在,只有吳凜在裡面翻看著今天的敕報。項淵主管吏治,時常有官員總結自己工作的摺子送到他手裡,雖然大多是些籠統廢話,項淵卻總是自己看的,今兒不知怎麼的落到了吳凜手裡。
吳凜看見我,彷彿沒看見似的,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吳凜,不知王爺現在何處?”我問他。
“與你何干?”吳凜頭也不抬的反問。他對我向來冰冷,倒很少火藥味這麼濃過。
“與先貴妃的死有關。”
吳凜這才抬起頭來,“你又怎麼會知道?”
我偶然一瞥,卻見吳凜手下的摺子落著“刑司監周澤祥”的款識。“這是周均呈周大人的敕報?”我驚訝的拿過來。
“放下,”吳凜斥我,“雲顯,你不要仗著王爺寵你就無法無天,這是公文敕報,除了王爺親自交待過,誰都不能隨意翻閱!”
可惜我一目十行早看了個大概,心下了然,原來項淵早為自己留了條後來,可惜吳凜沒有意識到。
我一笑,“敕報倒是小事。我問你,貴妃娘娘在被人割斷咽喉之前,是不是已經中毒了?你信不信,項淵就是下毒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吳凜站了起來。他個子比項淵還要高几分,看我的眼神雖然嚴厲,語氣裡分明有所閃爍。
“最近聽說太子府聲稱有致二王爺項淵於死罪的鐵證,你們卻分毫不知所謂何物,所以不以為然是不是?”我斜挑起眼睛看著吳凜,“我知道是什麼。這東西,還真能扳倒項淵。只是現在必須儘快找到項淵,太子有了這東西,隨時都有可能對項淵下手。”
“……王爺剛剛去宮裡了。”吳凜聲音都有些不對了。
“現在禁衛都是太子的人,你們怎麼能讓王爺進宮?”我一直以為項淵是個小心的人,怎麼能犯這種大錯?
“我也不讓王爺去啊!”吳凜臉上的焦急絕對不是裝的,“可是剛才內監來傳皇上口諭,召所有皇子進宮,若不是王爺安排三皇子隨後再到,連三皇子恐怕也跟去了!”
我沉默不語,心中只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東衡的皇帝老兒早已駕崩,這訊息太子瞞而不發,就是為了靜待時機。
今夜,就是時機。
☆、東君有意(1)
我伸手招吳凜如此這般的耳語一陣,吳凜也點頭答應。
“那我走了。”吳凜道,恨不得現在就見到項淵。
“慢著,”我伸手拉他,“你得先告訴我一個地方。”
“什麼?”吳凜對我的反應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永都最有名的煙花巷子。”
吳凜雖不知我是何意圖,還是告訴了我,隨即兩人各挑一匹好馬,飛奔出王府。
吳凜自然是去截項淵,而我……我雖然從未獨自出過門,但順著吳凜指的大概方向,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吳凜指的這條街還真是非凡的熱鬧。沿街大大小小的青樓雅聚和相姑館子擠擠挨挨,好一個尋香的去處。可惜我沒什麼時間,也沒什麼興致,直奔了街深處那座最高的樓去。
水紅的茜紗燈籠高高的掛了五層,燈光軟軟的撓在人心上,行人的腳步也慢了,彎了,不知繞到了何處去。我將韁子甩給小二,自己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好一片太平繁華的溫軟鄉。
“這位爺,”花姑忙不迭迎上來,“看您是個生面孔呀。”
廢話。我心裡暗想,不過表面還是勾著笑的,這些高階的妓館,多不是什麼人都招攬的,若不是已有的熟客帶來,即使再有錢也會被拒之門外。
奉上剛從吳凜手上奪下來的金錠子,“怎麼,爺我夠不上媽媽的門檻兒?”
這花姑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輕巧的將金錠子取了去收進袖子,臉上那熱情的笑到底也沒真誠半分,“我看公子不像是來尋歡的,不成是找人麼?”
她將手中的百花團不經意的扇一扇,那香氣濃厚恐怕尋常人身子都要更酥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