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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鶯兒卻很是驚喜,“你不知道,凌大哥也是這麼說的!”
突然想起前日夜裡,那人在灶間忙碌的身影,不禁一笑。
那個手執畫扇舌戰群雄的凌王爺,那個風度翩翩縱橫諸國的凌王爺,那個挑剔講究精緻高雅的凌王爺,終於和那個揭開鍋蓋看著一鍋糕餅欣慰微笑的凌北靜,和那個臉蓋荷葉愜意的躺在樹杈上小憩的凌北靜,和那個為了幾支蓮蓬在煙羅湖和採蓮女對喊的凌北靜,慢慢重合成了同一個人。
鶯兒聽到,偏頭看我,“雲大哥,其實你和他挺像的。”
“啊?”我和那傢伙哪裡像,天差地別!比如說,我就從不習慣跟無關人等相談甚歡,從不習慣在外人腳下俯首稱臣,我也……
不會做飯不是。
幸好鶯兒笑笑,不再說什麼。
“對了,你跟小意是怎麼認識的?”我忙著轉移話題。
“我?”鶯兒添著柴,“其實小意少爺是我們的主子家。我爹小時候書讀得好,可是爺爺那時候沒什麼錢,就把他送到了一戶人家當僕人。我哥哥隨爹,很會讀書呢,便做了那家少主人的陪讀。後來啊,那家少主人考上了狀元,做了大官,哥哥呢,一直都跟著他,再後來……”
鶯兒突然一停,臉色也暗下來,眉眼間笑容全都變得苦澀起來,“再後來有一天,爹讓我帶著小意少爺和夫人回到家鄉來投奔爺爺,我不肯,哥哥說他稍後就來找我們。”
我皺眉,難不成,鶯兒才是顧然家僕,那少年呢?
“後來……後來……”鶯兒猶豫的選擇這措辭,終於也沒有說下去。
“不說了,我都餓了。”我面上一笑,後面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後來顧家誓死維護程齊宗室,被程衍滿門抄斬,昔日的狀元郎顧然被射殺於永都出城到東衡的路上。
而鶯兒的父兄,多半是跟著主人家被斬首了。
不過照鶯兒說法,少年小意應當是顧然的幼弟。現在顧然的母親,豈不是正在這間小院裡面?
鶯兒擦擦額上的細汗,“奇怪,怎麼小意還沒回來?”
“藥鋪很遠麼?”
鶯兒搖搖頭,“當初找到這裡,也是因為夫人身體不好,這裡離藥鋪醫館都近,才決定住下來的。”
我看看天上,鶯兒說小意一早就出門了,如今日已過中天,小意出門也該有兩三個時辰了。
“不然雲大哥你等在這裡,我去藥店找找他好了。”鶯兒看上去很是擔心,“這條路他最熟悉,總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我皺眉,制止鶯兒。忽然心中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吳凜追查到了什麼?
“雲大哥?”
我勾起唇角一笑,“鶯兒,這兒有草帽麼?”
“有,”鶯兒點點頭,“啊,雲大哥,你是要出去嗎?不行不行,要是遇到仇家怎麼辦,你現在身子這麼虛弱,小意他再三囑咐我好好照看你的。”
“沒關係,”我故作輕鬆道,“不過是些債主罷了,不會為我這麼大動干戈的。我有這頭暈的老毛病,不是大事,小意不也說我好得很快?”
鶯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過,若一個時辰內我還不回來,記得把我穿來的衣服全都燒掉。”
鶯兒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雲大哥,你聽我說——”
我未等鶯兒說完便關上了房門,四下環顧,幸好周圍沒人。
我沿著小意去藥鋪的路一家家的問著,卻都沒什麼收穫。下一家正雅齋的掌櫃我見過,正是當日畫扇時眾人請來的評判。
“公子,你怎麼來了?”劉掌櫃見我,大吃一驚。
“劉掌櫃,打擾了,”我微微躬身,“不知您今天有沒有看到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大約這麼高的?劉掌櫃?”
他搖搖頭,慌慌忙忙的把我往裡拉。
“怎麼了?”
“公子快別說啦,”劉掌櫃一邊推我一邊湊過來,“那天你剛走沒多久,就來了一群人,拿著你的畫像來問我。我看他們啊,一個個臉陰沉沉的,不像是好人。這附近的人都看過那張畫像,恐怕你早給盯上了。”
我早有預料,“這裡有後門嗎?”
“有啊,快,跟我來——”
我忙跟著轉身向後院走去,卻突然聽到關門的聲音,緊接著,一道冰涼的劍鋒貼上我的頸子。
“就是他?”
我回頭,看到了四個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