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頓足的咒道:“真不知哪來的殺千刀的刺客,王爺你看看,這滿地伏屍,個個都是蕭大人手下的好手,若非有他們擋著刺客,我們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一邊擦著臉,一邊涕泗橫流的蹲著哭了起來:“哎喲,我的臉,好痛,痛死了。”
蕭丹生聽著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不禁有些不耐,幾步走到那個人身邊,輕聲道:“既然哥哥無恙,我也就放心了。我昨天說的話,言出必踐,從今往後,哥若有用的到我的,儘管吩咐。”那人抬頭看了蕭丹生一眼,點了點頭,這時,隨他來的一個侍衛快步走到他身邊,附耳道:“王爺,那裡有個女的想見你。”
蕭丹生一愣,擺手道:“可笑,趕她走。”
那侍衛又湊過來輕聲道:“可她說她是攝政王府服侍過唐少爺的丫鬟,有些事想告訴王爺。”蕭丹生一愣,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那個人,低聲道:“叫她過來。”那侍衛顯然猶豫了一下,然後再次湊過來,把那女子的請求一次說完:“她說此處不方便,想和王爺換個地方詳談。”
蕭王府。
唐塵一個人站在樹後,抱著膝蓋坐著。片片枯葉蜷曲著躺在土地上,風吹一陣,它們動一陣,被風吹得四下飄零,想停停不了,只能無奈的等待久候不止的瑞雪覆蓋殘軀。他昨夜醉的早,今朝醒的晚,遲遲沒見著蕭丹生,一個人在臥房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心亂如麻,只得隨意披了件衣服,躲在無人的地方吹起風來。
院內突然傳來了丫鬟嘰嘰喳喳的聲音,由遠至近,直走到樹前,才停了下來。這兩個丫鬟沒發現院子裡還藏了人,只顧著講自己的。這個說:“你可看到凌霄樓那場大火,真真可怕呢。”
那個道:“我怎麼沒聽說,你聽誰說的,那麼大個酒樓,哪能說著火就著火?”
這個說:“我騙你做什麼,你自己搬個椅子往南邊看,剛燒起來的,火那個大呀,無憂湖都映紅了。我就奇怪了,咱們王爺剛去的那個地方,不就是凌霄樓嗎?”
那個丫鬟似乎嚇了一跳:“你這麼說我就記起來了。今天一早攝政王府就來了人,說皇上和楚三公子在凌霄樓邀了蕭大人一聚,咱王爺似乎是擔心才過去看看的吧。按理說如果沒什麼事,應該回來了,難道是在外面找樂子?”
另一個丫鬟做出了掌嘴的動作,低聲喝道:“別瞎說,小心給人聽了去。不過我聽廚房的人說,王爺說去看看就回的,我看這事蹊蹺,不會是被困在火裡了吧?”
那兩個丫鬟又是嘀嘀咕咕一陣,才各自散了。唐塵卻如墜冰窟,別人不知道,他怎會不懂楚三是怎樣的人,說深藏不露不為過,說心狠手辣更不為過。他越想越是心驚膽寒,幾步爬上身旁古樹,看到天幕盡頭那團巨焰,明亮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數只寒鴉被火光一嚇,厲聲叫著朝北飛來。唐塵臉色一下子煞白起來,這樣大的火,誰信是無心之失?
漏聲欲斷,過了不久,一個丫鬟捧著剛剛頓好的蓮藕百合湯,輕輕敲了敲臥室門,叫道:“唐少爺。”房門卻空掩著,一敲就開了,丫鬟猶豫著,將頭探入房內,又輕聲問了一句:“唐少爺?”
劈里啪啦一陣碎響,緊接著是女子慌亂的叫聲:“唐少爺……唐少爺不在屋裡……”這聲並不算大的驚呼,卻惹得下人們統統從房裡跑出來,面色驚恐的對望著,很快又一起搜尋了起來,哪裡尋的到半個人影,但是很快又有人驚呼起來,馬圈裡,也空了。
此時的唐塵已經騎馬狂奔了好一會,整條道路上,都簇擁著出來看火景的閒人,並不熟悉騎術的他需要努力拽緊韁繩,才不會被甩下馬背,好在凌霄樓和蕭王府隔的並不算遠,在撞倒好幾個行人後,他就看到了站在虹橋橋頭打算離去的楚三和‘蕭青行’,他們被幾個侍衛護在身後,看上去狼狽不堪,只有唐塵敏銳的看到了楚三眼裡的得意之色。
楚三在這裡,蕭青行在這裡,還有一個人呢?唐塵心急如焚,縱馬急馳,撞翻那一圈侍衛的包圍,跌下馬背,又歪歪扭扭的站直身子,連痛都感覺不到。楚三一見他,臉色登時變了,皺著眉喝道:“唐塵,來這裡做什麼,回去!”
唐塵愣愣的看著楚三,那人身後是不停燃燒著的高樓,萬千奢華,終歸塵土,他只能用力,用力的從喉嚨裡,生硬的擠出幾個字:“他呢,在哪裡?”
楚三臉色陰沈起來,他有些搞不明白唐塵怎麼看破自己的把戲,卻沒有聽懂唐塵究竟在問誰,只是冷聲道:“這不是你該管的,現在就給我回去,你不是,也很想看他死嗎!”
“在裡面嗎?”唐塵用恍若做夢一般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