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一怔,使一招小擒拿手,反手去抓,怎料男子手腕一抖,那鞭子就如同長了眼睛,方向驟變,狠狠擦過少年左頰。
蕭景心直到此刻,才有些狼狽的後退半步,伸手去擦臉側的血,結果越擦越痛。楚星河無意中窺見他,劍式突然頓了一下,那個少年孤立無援的樣子,像是眼裡的一粒沙,狠狠磨過眼珠,不知想擠下誰的幾滴眼淚。
一個聲音突然炸響在他耳邊。
──“你要記得我對你的好。”
他低吼一聲,努力逼退幾個鐵甲衛,抱著頭,單膝跪倒在地上。蕭青行面色微變,催動長鞭,連帶他一起護在身後,喝問道:“你怎麼了。”楚星河方欲作答,突然更加用力的抱著頭,寶劍掉在地上,他卻無力顧及,血從蕭景心的臉上流下來,在那張溫潤如玉的面龐上,添上少有的戾氣。蕭景心靜靜看著他,唇邊似乎突然多了一縷笑意,“楚鳴環,”他輕聲開口,“如果我真的死在這裡,我不怪你。”
青年跪在地上,似乎在忍受著什麼劇烈的疼痛一般。蕭青行不禁蹙眉,隨著鐵甲衛越來越瘋狂的攻勢,他一個人逐漸吃力起來,微一咬牙,長鞭再度纏上一個鐵甲衛的脖頸,左手一扯,勒斷了那人的脖子。他低聲問道:“你還好吧?”
他等不到回頭,正覺焦躁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密密麻麻的馬蹄聲,數萬大軍,將這皇宮圍的如鐵桶一般,軍旗上繡蕭王府的圖騰,旗上還沾著星星點點,未乾的血跡。這一刻,局勢已然徹底偏向了一邊。隊伍最前頭,蕭丹生一身戎裝,勒緊韁繩,皺眉看著遠處的騷亂,將手中長劍往前一指,軍隊隨他號令,湧向扶搖殿。
蕭青行不由一喜,後退半步,想要扶起楚星河,卻被那人單手甩開。
不遠處,蕭景心輕聲喚他:“鳴環?”
──“他如果是打我罵我傷我辱我,我還會一樣的敬他愛他,可如果他敢欺負小景,我絕不答應……”
丹青劫71'3P'
那個人爬起來,四下看著,連劍都拿不穩,似乎全然不覺有那麼多人的視線盯死在他身上。蕭景心喝止鐵甲衛,兩方攻勢暫緩,只聽見那孩子微微提高的嗓音,“楚鳴環?”
那個人抬起頭,唇邊是淡定而疏離的笑意,他努力站穩身子,漠然道:“讓陛下失望了,我不是。”他回頭看著蕭青行,輕聲道:“險些又著了那小瘋子的道,幸好……”
蕭青行沈默了一會,不留聲色的退開一步,“你氣色不好,還是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事情我和丹生就夠了。”那人不禁微微一笑,低聲道:“好。”
他說著,竟再不看他們一眼,轉身大步踏出扶搖殿,長風捲起廣袖,夕陽殘照,映得他白袍朱弓的背影如同壯士斷腕一樣慘烈絕然。蕭青行在這短暫的偃旗息鼓間,蹙眉盯著他的背影,突然像是醒悟什麼,朝蕭丹生厲聲喊道:“看著唐塵!!!──”
只是這聲厲喝剛出口,那人便已經動了,白影恍若驚鴻,功力催動到極致,整個人如同他長弓上一道隕去的箭影,射進數萬大軍的隊伍之中。最前頭的隊伍只能聽到耳畔劃過的風聲,稍後的才漸漸反應過來,從劍鞘裡拔出佩劍,捅向那個迎面撲來的身影,卻總是慢了一步,只割裂了那人的衣袍,或是鬢旁幾縷青絲。
蕭景心怔在那裡,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喊:“鳴環!回來,鳴環!──”
楚鳴環一口真氣用竭,右腳在地上一點,再提起一口真氣,只是這瞬間的耽擱,反應過來計程車兵終於刺上他的身體,他前衝的越快,在他身上割過的痕跡便越長。無數刀槍棍棒密集如網,從扶搖殿俯瞰下去,看到數萬重甲的戰士像是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向一個方向,白衣越來越慢,幾乎被吞噬在人潮中。幾柄長槍從背後刺來,其中兩柄直接貫穿他的右手,只聽見楚鳴環大喝一聲,一身真氣暴吐出來,將身旁眾人硬生生震退了兩步,坐倒在地上。
楚鳴環伸手摺斷插在他上臂的長槍,居然沒有皺一下眉頭,他搖晃著再往前走了幾步,終於看到了唐塵的身影。那個眸清如水的少年,鬢旁綴著兩顆明珠,居然不閃不避,任他抓著,用滿是血跡的手勒緊自己的脖子。楚三幾乎欣喜若狂,他環顧左右,此刻再無一人敢上前了。
他比蕭丹生快一步,比蕭青行快很多,他勒緊少年的脖子,努力讓自己在另一個人驚慌的目光裡站的更像安然無恙些。他大笑起來:“都離遠一些,不然我擰斷他的脖子!”那些人果真退了,唐塵看著自己的那雙布鞋,鞋面上已經染滿了楚三滴落的血,他歪著頭打量四周,一些人的悔恨,一些人的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