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4)

出來的時候又開始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許還忘了帶傘,細蒙的雨霧飄在身上,身上起了冷意。還好沒有多久,公交車來了。

一到縣城,他就下車轉到鎮上的汽車,閔之棟三天前就出獄了,小區裡的房子沒人,那他肯定回上錢村去了。

老家修了路,路途比起小時候而言顯得快得多,兩個小時候後,許還站在了家門口。

或許因為下雨,本就漸漸人丁稀少的村裡不見一個人影,各家各戶屋門緊閉。

許還稍微平復了下呼吸,上前幾步,站在屋門前,抬起手就要推門。突然看到衣袖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了幾滴黃泥,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形象是多麼狼狽不堪——雖然雨不大,但足以將頭髮淋溼貼在頭皮,衣服也皺巴巴的,身上依稀還有路上濺到的黃泥。

他像一個即將與情人見面的漢子一樣注重著自己的儀表,生怕留下一絲不好的印象,抬起的手又放下,著急地在門前踱步,也不敢進去。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那個他在夢裡聽過無數次卻總聽不夠的低沉嗓音:“許還?”

許還猛地怔在原地,他感覺自己全身像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僵硬的四肢不聽使喚,甚至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他不禁苦笑,不管過去多久,這個人對他的影響從來沒有減弱過,甚至被時間鐫刻進了骨髓血液裡,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許還,是你嗎?”印象中低沉的嗓音多了些沙啞,他聽到身後的腳步漸漸近了,在他身後幾步停下,“許還,是你。”這回換了肯定句,錯覺裡聲音好像在微微顫抖。

許還突然轉過身,卻是一手蒙著眼睛,他不敢看,不敢說,不敢聽,更怕自己會沒用地哭出來。

四年兩個月零五天。

“你不要說話。”發出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的沙啞,許還抬起另一隻手,慢慢地摸上面前人的臉龐。

額頭依舊寬闊飽滿;眼睛應該是沉靜黑亮的,讓人望不到底;鼻樑高挺,顯得整個面部有立體感;嘴唇微薄,不笑的時候總是那麼嚴肅;下巴堅毅,細看會有淡青色的胡茬。

“你瘦了。”許還輕輕摸著有點凹下去的兩頰,顫聲說。

接著手被拿下來,與另一隻手一起被包進一個溫暖乾燥的掌心,他聽到對方輕輕嘆了口氣,為什麼要嘆氣?

“你不睜開眼看看我,怎麼知道我瘦沒瘦?”

許還顫動著眼睫毛,沒有動,對方也靜靜地等著。

終於他慢慢睜眼,讓他魂牽夢縈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面目溫和地望著他,他再也忍不住,眼淚隨著頭髮上的雨滴不斷滑落。

男人輕輕拍他的頭,一如多年前那般溫柔,微笑著說:“傻瓜,回家了。”

28

28、重逢與幸福 。。。

進屋之後將頭髮擦乾,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衣服是閔之棟的,許還來的急,什麼都沒帶,這衣服還是幾年前閔之棟留在家裡的,樣式早已過時,衣料也已經被洗得發白,曾經覺得高大不可觸的男人,如今他的衣服穿在身上還挺合身。久違的喜悅與滿足情不自禁地在胸口激盪開來,他兀自在房裡埋頭笑了很久,等差不多心情平復下來的時候才出門。

出去的時候看見坐在堂屋的閔之棟,男人的頭髮已經被剪得只剩一點發根,甚至能看見淡青色的頭皮,他轉開眼,視線放在他正在綁的鐵犁上,好奇地問:“你綁這個做什麼?”

閔之棟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換好了?把桌上那碗薑湯喝了,免得著涼。”

他話裡的語調再平常不過,卻還是讓許還心中升起暖暖的甜,他聽話地端起喝了,這時候聽到閔之棟說:“我今天去看了下家裡的幾塊地,差不多快荒了,明天不下雨的話就重新開墾出來。”

“那我可以幫你。”許還急忙答道,又生怕遭到拒絕似的,補充道,“我在前面牽牛,你在後面犁地。”

閔之棟沒有什麼表示,將綁好的鐵犁放到一邊,站起來,問:“餓了沒?家裡沒什麼吃的,我跟隔壁借了一掛面,中午吃麵。”

“好,我去做。”

說完許還就往廚房跑,閔之棟站在原地慢慢皺起了眉頭,復又無奈地嘆氣跟過去。

燒油,放水,水開之後下面,放鹽,很快兩碗簡簡單單的陽春麵端上桌。

閔之棟靜靜地立在廚房門口看著許還熟稔地完成這些工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青年早已被迫自立,雖然僅僅是一碗麵,他卻可以清晰地猜到,這些年許還熬過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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