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與苦痛。他將心裡的疼惜深藏進波瀾不驚的深黑眼珠後面——四年也熬過來了,再多些日子,只是需要再多些日子罷。

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沉默不語,隨著雨勢減小,空氣裡只剩下吸溜麵條的聲音,尷尬的靜默讓許還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視著閔之棟的神情,卻始終瞧不出個所以然。等兩人的碗都見底,許還又立刻搶過刷碗的活:“我來!”

“下午我去趟集市,買點種子回來,你在家待著吧。”

剛要出去的許還聽見這話急忙退回來,說:“我跟你一起去。我一個人在家待著也沒事,而且我還要買點洗漱的東西。”

閔之棟點點頭,“那等雨停了吧。”

雨過天晴,耀眼的陽光灑下來讓人懷疑今天那場雨的真假,集市也在雨後重新熱鬧了起來。

兩人買完種子就去給許還買毛巾,付錢的時候許還摁著閔之棟要掏錢的手,說:“我來。”說著從兜裡掏出錢遞過去,轉眼見閔之棟望著自己,有點窘迫道,“我做兼職的錢。”

閔之棟情緒不明地點點頭,之後買牙刷、水杯、拖鞋的時候也沒再主動掏錢。

許還見狀,乾脆做主去菜場買了些米,肉,青菜還有些作料,一圈買下來,已經兩手滿滿,頗有過年趕集的味道。搬上順路回村的驢車,趕車的人並不認識他們,以為是一般的同鄉,見到他們大包小包地買這麼多,隨口打招呼道:“喲呵,你們這是過節還是辦喜事,買這麼多東西。”

許還滿臉笑地看了閔之棟一眼,答道:“喜事。”

那人熱情道:“那真恭喜啊,啥喜事啊?”

“重逢。”

晚上洗完澡,許還進屋的時候正好碰到閔之棟抱著一床被子往外走,他攔住他,問:“你要去哪兒?”

閔之棟退開一步,淡淡地說:“我去那邊房裡睡。”

他這淡漠疏遠的姿態讓許還內心的憤怒與委屈陡然升起,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今天一天強壓的傷心與失望像火烤一樣在胸口燃燒起來,卻在對上男人沉靜的眸子裡永遠波瀾不驚的情緒的時候像被澆了一盆涼水,嗤的一聲,全部熄滅,只留幾縷青煙不甘心地漸漸飄散。

“我有點不舒服,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麼?”

他的聲音夾著不易察覺的飄浮,顯得綿綿無力,閔之棟立刻覺出不對,手腕上傳來的溫度有點熱得不正常,他連忙放下被子,反手抓著許還拉近,抬手覆上他的額頭,一摸,果然發燒了。

“不舒服怎麼不早說?”

男人說出口的話裡帶了淡淡的責備,不再是那一副冷淡得讓他心口發疼的態度,早知道這樣才能讓他緊張自己,何必強忍著到現在?他苦笑著任由男人將他扶到床上躺下,身體軟下來才真覺得眼前開始暈眩,看來真的發燒了。

家裡沒有備用藥,閔之棟給許還額上蒙了溼毛巾,感覺不妥,出去跑了幾戶人家,終於借到退燒藥,回來的時候見到許還雙頰潮紅,緊閉著眼睛小聲囈語,很難受的樣子。

閔之棟輕聲叫他:“許還,醒醒,咱們先吃藥,吃了藥再睡。”

聽見叫他,許還微弱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眼前的人,似乎牽起嘴角笑了笑,語氣帶著自責:“我怎麼又睡著了,說好等你回來的。”

閔之棟這才知道他已經燒的有點糊塗了,他抬手輕輕揩去青年額角的冷汗,眼裡的愧疚與心疼再也掩飾不住,柔聲哄道:“我已經回來了,你快吃藥,吃藥病才能好。”

許還卻只是搖搖頭,手抬了抬。

閔之棟連忙握住,手心滾燙,指尖卻驚人的冰涼:“你想要什麼?”

“我的病好不了了,”許還虛虛地握著他的手,又漸漸閉上眼,像在說夢話,“時間太久了,早就治不好了……”

他的話不明不白卻意有所指,閔之棟心裡一痛,情不自禁地俯身湊近青年汗溼的額角,輕如羽毛的吻輕輕刷過,病中的青年完全沒有意識,所以他也沒有聽到男人隱忍到極致的那句對不起。

吃過藥,到下半夜的時候燒總算退了,閔之棟長舒一口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睡夢中的青年,即使在夢裡,眉間也沒舒展開,似乎有隨身纏繞的鬱結總也解不開,他伸出手輕輕撫平那些皺褶,發覺自己在獄中戒掉的煙癮又上來了。

他雙手抱著腦袋,抹了一把臉,狠狠地吸了口氣。

早上許還幽幽轉醒,病後的腦袋還顯得很沉,身子也沒什麼力氣,四處沒看到人,尿意上來,只好軟綿地起身。

正好閔之棟進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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