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打理。
開了些窗,讓室內迷煙散了出去,回頭卻見嶽子安怕冷似地蜷縮著身子,再回到他身邊,將人抱進懷裡,將一旁的紅狐腋裘蓋在他身上。
往窗外一看,雪靜靜地下著,青銀月光將雪花照得透亮,彷佛就要消逝在夜裡,無聲無息,徒留冷清寂寥。
慕容灼將頭靠在嶽子安的肩上,雙手攬著他的腰身,光這樣的擁抱,就讓人覺得寧靜安心,側看那分睡顏,雖是男子的英挺面容,卻依稀有著孩子氣的無邪,就這樣依偎著自己,像是全心信任,他心裡總忍不住想保護擁有這點純真。
可是這樣的機會能有多少?
慕容灼看著窗外明月,一步步西移,待到天明,自己就必須離去,甚至是離開京城,協助皇兄整頓地方吏治,不能留在此地,再多看他一些。
他撫過嶽子安的臉,挑起鬢邊一束髮絲把玩,想起這人大仇未報,是不會也不肯跟著自己離京遠去的。
何況……自己歸來一事也不應就此洩露,因此才用了迷香,偷得一晚溫存而已。
可心中總是不捨不願,他拉起嶽子安的手,十指交纏緊握,貼著臉頰耳邊說道:「就讓你給皇兄效命一段時日,日後可要回來我身旁,明白嗎?」
不想也知道嶽子安不會應答,強硬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權當這人的回答允諾。
慕容灼拿起玉梳,為嶽子安細細梳理著柔滑髮絲,再戴上幞;頭,扶著他在案上趴睡,蓋好了狐裘,這才一人離開了麒麟閣,回別苑去了。
27 大臣
天光微亮,慕容灼回到別苑,兄長已經起身梳洗完,手上正拿著信物等他回來。
「皇弟,這地方吏治一事,就麻煩你了。」
皇帝親手將信物教給了他,滿是期盼地說道。
慕容灼收了信物,沉默片刻後說道:「我也有一事要請託皇兄。」
「何事?」
「勞煩皇兄為我多加關照那人。」
皇帝笑道:「那是自然,你不必擔心。」
「還有冬至之時,多陪他片刻,別讓他一人寂寞了。」
皇帝點頭笑應,倒不曾知道皇弟他還有這番細膩心思。
慕容回了內室,換過衣裝,與皇兄道別後,又看了一眼麒麟閣的方向後,才依著來時小路,一人獨自出宮。
嶽子安迷迷糊糊地轉醒過來,眼前還有些看不真切,伸手揉過額穴,這才有幾分清醒,看著窗外天光,這才驚覺已過了早朝的時辰。
殿門口傳來聲響,大聲傳呼著皇上駕到。
他打算起身行禮,驀然發現身上多了件狐裘,也不知是誰為他披上,不太靈活地站起身來,腰腿更是痠軟無力,不禁訝異自己這是怎麼了,撐著身子,硬是向皇帝行個大禮。
皇帝見他有些軟弱起身的模樣,便是伸手扶了,不讓他跪下,溫言說道:「嶽長史一夜忙碌,倒是辛苦了,不必多禮。」
「臣不敢當,遲睡忘了早朝,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一笑,說道:「夜宿麒麟閣,睡得可好?」
嶽子安瞥了狐裘一眼,感覺似乎還留著一股熟悉氣息,說道:「夜裡……多謝皇上探看。」
皇帝但笑不語,隨手為他繫好了狐裘,嶽子安疑心頓起,傾身低問道:「他……回來的?」
皇帝臉色微變,卻是不答,只離了開去,轉身看著杜蘭卿說道:「今日便不再勞煩愛卿辛勞,讓杜相多些擔待吧!」
「多謝皇上,無功不賞,這狐裘臣不能收。」
嶽子安躬身行禮,脫下狐裘奉上,若是那人給的,他便不要。
皇帝輕嘆一聲,說道:「外頭天冷,多穿些才暖,愛卿不要推拒了。」
嶽子安抿唇,不發一語地收下,想起昨夜之事,臉上竟有些薄紅微怒的模樣。
「朕看愛卿臉色有些不好,可要請太醫看看?」
「多謝皇上關心,臣一切安好。」
嶽子安說道,抬頭看了皇帝一眼,彷佛看透真相般的質問,看得他有些心慌詞窮,只好應道:「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嶽子安依言退下,皇帝又摒退其他閒雜人等,麒麟閣中只剩下他與杜蘭卿兩人。
他嘆了口氣說道:「這弟媳真不好騙,也不知皇弟是怎麼跟他說的。」
看過嶽子安的神情,杜蘭卿便有些猜想,走到了席間桌案,看到一灘墨跡與些許水漬,瞬間讓他臉色難堪了起來,說道:「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