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著不動,看到鬆解思不再理我,徑自走到了上面的龍座上,仔細觀察。他又抬頭看著下面的幾張椅子,沉吟不語。
我皺起眉頭,看了眼梅夜聲,那人仍舊像個木頭一樣,只是看著我的眼睛閃了閃。我站起身,走到那張雕著麒麟的椅子旁,仔細端詳。而鬆解思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頭。
這隻麒麟雕的栩栩如生,我饒有興趣的端詳,轉來轉去,興致所在,我坐了下來,手輕輕扶上扶手,扣在了兩旁。我低頭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手上忽然碰到了一個圓形的凸起,莫名的皺眉,我手下用力一轉,只覺得眼前一花,我整個人向後仰了過去,只見一身黑衣的鬆解思五指成抓快速的向我抓來,可惜他慢了一步,我眼前一暗,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一聲“轟隆”我被跌了出去,爬起身,四周發出幽幽的光亮,抬頭看去,上面的入口又被封死了,想必是椅子轉倒後,又翻了回去。我站起身,看著四周溼潤的牆壁,微微一笑,沿著旁邊微弱的幽光,緩緩前進。
一路前行,眼前的光亮愈來愈強,我眯了眯眼睛,終於走到了盡頭。
跨腳邁出,眼前一片晶瑩,正是地下寶藏裡那處寶石庭院,這裡是仿造當初宗瀚他們的山寨建造的,而我出來的地方正好是宗瀚的房間。整個屋子都是價值的珠寶做成,可是這裡的擺設卻顯得典雅大方,就連選擇的寶器也是光線柔和,帶著圓滑,不會讓這間屋子太過張揚,可見當初宗瀚費了一番心思。
我慢慢的坐下來,手撐在額角,閉眼沉思。
鬆解思一定會找到入口,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觸動什麼機關,恐怕就算他到了這裡,也要有所損傷,更何況以他的身體,進到這幽寒之地,功體必然受不了,到時候恐怕比起我還要低下一成。
只是……不知道梅夜聲怎麼樣了。
還有……炎華他們醒來會怎麼樣……
我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襲白衣,襯出他修長的身材。細長的眉眼充滿了精光。我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我,面無表情,眼中卻透露出了一絲疑惑。
我微微笑開:“這是你們教主託給我的東西,你應該認識吧。”我拿出懷裡冷千尋的那塊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見了,目光一轉,立刻單膝跪地,頭低垂,說道:“藥庭醉無醒見過教主聖諭。”
原來他叫醉無醒,我打量著他,心裡微微好笑,伸手將令牌拋給了他。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對這令牌非常熟悉,一下子就開啟了,將令牌翻了過來,看著上面的字,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我,嘴張了張,又一陣沉思,終於開口問道:“敢問公子名諱?”
“顧輕塵。”我微眯起了眼睛。
醉無醒聽了,忽然又將頭垂了下去,雙手恭敬的將令牌高舉,說道:“教主。”
我聽得出他在叫我,伸手接過令牌,看到上面竟然是我的名字,奇怪道:“這不是千尋原來那塊麼?”醉無醒說道:“我教從來都是由上任教主親自委任下任教主,再由特別工匠將裡面的名字改掉。”我看了看他,將令牌恢復原狀,放回了自己懷裡,拉起跪在地上的醉無醒,說道:“既然你承認我是教主,那麼……”
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直覺他對幽火教極為忠心,就好像夜長離對我一般,所以當那天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著我露出了擔心的面容,在他身後的眾人也是如此,我記得我們曾經應該在陰山上見過吧,不過當時我神志不清,就算清醒的一刻,我的眼裡也只有冷千尋。
我想,醉無醒應該會將一切處理的很好吧。
即使那一夜我瘋狂的求愛,可是心裡卻依舊覺得寒冷,填不滿的是恐懼,我不能眼睜睜的讓自己愛的人去送死。
死,我不怕。
我怕的,是摯愛從眼前消失。
上一次我無法保護,這一次我不能失手。
千日醉。
醉無醒給我的藥,無色無味,應該可以讓他們睡上一個月吧。
那個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其實,醉無醒是不同意的吧,他皺起眉頭,不贊同的眼神,我不是不懂,可是我告訴了他自己的所有。
我告訴他,冷千尋是我很早就盯上的人。
第一次見到冷千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和他打賭,我知道自己不會輸,所以冷千尋會是我的人,只要他成為了我的,那麼幽火教就是我的了。
就算失憶了,我也在不停的算計著。
我不是在那一年中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我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