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安慰了幾句,便起身朝大門口走去,走到慕容蘇身邊時,她停下來隔著一層輕紗,靜靜看著這個她曾深愛六年的男子,曾經她的夫君,她的天,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來,花了精緻的妝容。
今日之前,她還抱著一絲幻想慕容蘇也許喜歡過她,那怕一點點她也知足,可是她錯了,慕容蘇或許對她感到愧疚,卻獨獨沒有喜歡。
從他進府開始,他目光停留最多最久的地方是那人身上。
六年來,他心裡從頭到尾就只有那一人。
那人的名字,她在午夜夢醒時聽到過很多次。
那人,在她痴傻那段時間,柳伯經常提起,在她慢慢正常後,柳伯反而不再提,說是怕她聽著傷心,那人也不少受。
她的確很傷心,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那人。
終歸,一切都已過去。
從此,這些都再與她毫不相干。
“清歌,欠你的,我只能下世再還,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我讓侍衛送你離開。”慕容蘇輕嘆口氣,抬手將她斗笠戴好,叫來侍衛吩咐了幾句。
隨著慕容蘇那句話落下,花容心中怨恨赫然堆積成山,現在看到那雙紅繡鞋從自己身側路過是,手心立即悄悄攤開,一條黑色的蟲子爬了出去。
自己苦等六年的幸福,就這樣被破壞,好恨啊。
君莫瑾,沐清歌,為什麼你們明明都死了還要回來糾纏不休!
沐清歌,我要萬蟲穿透你身,嚼你肉噬你骨,千瘡百孔而死。
然而,黑蟲尚未觸及到沐清歌,只聽‘叮’一聲響起,黑蟲已被一劍釘死在雪地上。
花容驀地瞪大眼,那劍身,是君莫瑾……
“花容,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鬼殺這一聲冷喝,驚醒的何止是花容,還有一直處於沉思狀態的白離魅。
這是白離魅第一次看清鬼殺,那一夜在慕容府相隔太遠沒能看清,這次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雖然面前的白衣少年面容陌生,但身上的氣息他太熟悉了,正是那煙城客棧內那名醜陋的彈琴之人,亦是讓他吐血之人。
沐清歌看了地上一眼,轉身朝著鬼殺微微福身,便隨兩名侍衛離開了。
而慕容蘇自嘲地摸了摸自己耳後,那裡也有一條這樣的蟲吧,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所以他只想在死前再為莫瑾做點事。
看著院中已無他人,金千歲闔上眼,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嗤笑道:“叫花…花容,本千歲是不是看起來很好糊弄?”
“花容不敢。”花容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答道,這千歲連白離魅都感到頭痛,他實在不想與這樣的人對上。
金千歲又看向白離魅,嘆道:“國師,本千歲的一片苦心,怎麼到小屁孩子眼裡就成了本千歲欲阻攔他們好事般,就算心中有不滿直接衝吾來便是,又何必在吾眼皮底下玩這種小把戲,。”
雲朔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鬼殺也扯了扯嘴角,眸中泛起柔和的光芒。
白離魅笑著解釋道:“千歲多慮,花容只是任性了點,方才不過是一時之氣,並無他意。”
“一時之氣就心存殺意,對一弱女子出手,若真有了怨恨,豈不是要良心泯滅,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都做得出。”金千歲喃喃自語的感慨一番後,又問慕容蘇:“將軍,你真要娶這種‘任性’之人?”
慕容蘇態度如舊:“千歲,我已負了清歌,不能再負花容。”
“呵,好一個痴情兒郎啊。不過本千歲似乎記得六年前,你出兵滅了什麼族來著?”金千歲皺了皺眉,一副想不起來的模樣。
小太監連忙彎腰在他耳旁提醒道:“爺,是木月族。”
金千歲恍然大悟地睜開眼,淡淡道:“說起木月族,吾近日無意抓到一對兄弟,聲稱自己是木月人不說,還告訴吾將軍即將迎娶之人也是木月人,若此花容真是木月人,慕容將軍不就犯下欺君罔上的罪麼…怎奈吾對木月人不大瞭解,無法判斷他們所言真假,索性今日帶來讓諸位瞧瞧,若當真是木月人便就地碎屍吧,完後國師再超渡一下,倒也算功德一件。”
兩公面色一僵,可惡,這金大寶當他們堂堂北疆的國師是什麼了!
花容則面容慘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那對兄弟,一定是安大和安二,他忽然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不行,不能這樣認輸。
強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衝動做傻事,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