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滅了爐內檀香,“珈蘭,海瀾莊之事由我處理,我有另一件要事需要你辦。”
“是,您儘管吩咐。”珈蘭道。
“赫陽有一處幫派名為暮雨水寨,你可知道?”
珈蘭微微點頭,“知道,那暮雨水寨並非名門大派,但寨主吳勝仙卻總想扮作叱吒天下的豪俠,揮金如土,時常設宴,據說水寨的資金早已被他揮霍一空了。”
“你所言不錯,正因為此,水寨近來捉了不少海瀾莊通緝榜上的惡人換取賞金。”說到這裡,風相悅目光一沉,“不過,吳勝仙和他的手下都只有幾手三腳貓功夫,不可能捉住通緝榜上的惡人,其中必有些緣由,你這就去赫陽查清此事。”
“谷主,難道你懷疑是……”珈蘭眼光也是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嗯,你已明白我的意思,就快去吧。”風相悅一瞥珈蘭,見這個自己一手培養的少年如此乖巧聰敏,心下不覺寬慰,神色也溫和了些許。
珈蘭聽罷,恭敬一應,便飛身離去。
待他一走,風相悅便將劍一挽,掛於腰間,陰冷之色重新覆滿面龐,“海鏡,悅卿客棧即便暴露了,你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它與幽冥谷有關。既然你要與幽冥谷作對,我就不會簡簡單單讓你從清州離開!”
說罷,他取來掛在床邊的竹笠,戴在頭上,遮住那道刺青,推門而出。
清州城門外鄉道旁,有著一戶簡單小院,院中排列幾棟褐色木屋。院門邊,斜插一面白色旗幟,在秋風中不住翻滾,上面用絳色絲線繡著幾個字:悅卿客棧。
此時,客棧大堂中,只有三個客人。靠門邊坐著一名身高七尺的高大男子,一身華緞長袍,似是位有錢人家的公子。靠近後堂的桌上,坐著一名身材嬌小的妙齡少女,嬌俏可人,樣貌水靈。
而距櫃檯最近的桌邊,則坐著一個敞胸露懷的魁梧大漢,他穿著一件粗布短褂,一塊塊肌肉彷彿要爆裂般的鼓起,相貌兇惡,似極綠林土匪,正一杯接一杯灌酒。
至於這客棧的老闆,更是讓人過目不忘。他的臉上佈滿刀疤,一張嘴大得幾乎咧到了耳根,看起來極為駭人。但他的妻子卻是個丰韻娉婷的美人,正坐在櫃後一邊打著算盤,一邊在賬本上寫著什麼。
那魁梧大漢已盯著她看了許久,此刻有了幾分醉意,猛地拍案而起,高喊道:“老闆娘!過來過來,陪我喝一杯!”
老闆娘看也沒看他,埋頭記帳。大漢霍地起身,正想向老闆娘走去,一個男子便走進了客棧。
男子穿著水藍色衣袍,頭髮用木簪鬆鬆挽起,面容柔和親切,嘴角始終噙著一絲慵懶的笑容,不是海鏡又是誰。
拂了拂衣上塵埃,海鏡來到櫃檯前,“悅卿客棧,真是讓我好找。”
老闆瞥他一眼,冷淡道:“吃飯?住店?”
海鏡笑了笑,“既要吃飯,也要住店,順便還想向二位打聽一個地方。”
說著,他將手按在了臺上,等挪開時,老闆面前已多了一張紙條,上書“幽冥谷”三字。
那刀疤老闆目光閃動,一時沒有言語。老闆娘則湊了過來,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抱歉,我們並未聽說過這地方。”
這時大漢突然闖到臺前,探手便去抓老闆娘,“喂!做生意也該分個先來後到!大爺先進了這門,你們有什麼屁話都等侍候了大爺再說!”
然而下一刻他不禁一愣,只因海鏡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微笑著道:“美人與美酒都是用來賞的,千萬不要唐突了佳人。”
大漢驀地笑起來,“唐突的是你!爺爺我出來闖蕩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吃奶呢!輪得到你來教訓我?!”他仔細端詳著海鏡,又輕蔑道,“看你長得跟個大姑娘似的,不如你來陪爺喝幾杯吧!”
不料海鏡絲毫不惱,頷首笑道:“好啊,正巧已經許久沒人請我喝酒了。”
大漢瞬間呆住,他這麼說本想羞辱海鏡,誰知對方竟應了下來。他再怎麼好色也對男人並無興趣,只能在心裡暗暗叫苦。
海鏡見他皺著臉,轉身對老闆道:“把你們最好的酒拿十壇來,我要和這位大哥一醉方休。”說罷,他回首衝大漢狡黠地笑了笑,“大哥,你可要記得付賬哦。”
大漢咬了咬牙,正欲開溜,那妙齡少女忽然吃吃笑起來,而老闆娘則以一種鄙夷的眼光死死盯著他。
見顏面將失,大漢心頭一怒,猛一拍桌,“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拿酒!把好酒全送上來!爺爺我有的是錢!”
那老闆一直神色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