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順路去吃個飯。”
起身出了門,辦公室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關上門的時候,馬秋林開口問著:“小余,我怎麼看見你氣勢洶洶,像興師問罪來了。”
“那我不敢,不過馬師傅,你這言行太不一致啊,給我點撥提醒的時候是一個樣子,事情明瞭,你卻又是一個樣子。”餘罪道,留了幾分面子,沒有說破。
馬秋林笑了笑問著:“你指黃三的事?”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不是他。”餘罪道,側眼看著老馬。老馬笑了笑點點頭:“嗯,還有呢。”
135。第135章 賊王與警王(5)
“既然不是他,這個案子就不能這麼辦,這不冤枉人家嗎?況且你還看不出他打什麼主意嗎?胰腺癌患者,今年又六十八了,看守所都不敢收這號人,回頭還得放了,這樣好了,作案的、替罪的,都要逍遙法外了。”餘罪道。最氣的地方恐怕就在於此,辛辛苦苦的,白忙乎了。他明知道女賊在哪兒,可向那麼一個老人卻下不了手。
“那這事你不該找我反映呀,專案組有組長,組長上面還有處長,找誰也行呀。”馬秋林道。
“我找了,沒人理我。都說我畫蛇添足,脫褲子放屁。”餘罪氣呼呼地道。馬秋林笑著道:“那也輪不著找我呀,我連職務都沒有。”
“不對,是你成全了他。”餘罪道。馬秋林心裡咯噔一下子,停下腳步了,他異樣地看著餘罪,餘罪憋了幾天的話噴出來了:“黃三第一次被嚴打入獄就是被冤枉的,那是一次同行火拼,起因在於杜笛被一位警察咬住了,他不得已,把黃三扔了出來,可他沒有拿得出來的檢舉證據,於是在某位警察的默許下,他帶人衝進了黃三的家裡,把黃三打昏,剁了他兩根手指,而且在他家裡扔了幾件偷到的贓物,然後報警……這個拙劣的演出最終讓黃三被判了十五年。”
馬秋林的腮邊顫了顫,複雜地看著餘罪,似乎無法相信,陳年的舊事被他這麼清晰地捋了出來,說得一絲不差。餘罪眼睛同樣複雜地盯著老頭,緩緩地道:“那個警察,就是你。”
善不從警
餘罪瞪人的時候很兇,他從小就是一個一言不合、拔拳相向的性子,那件事沒來由地很讓他生氣,甚至於比被女賊撓的那次更生氣,他說不清這股氣憤來自於什麼地方,不過現在,氣撒到馬秋林頭上了,黃三的兩次入獄都與他有關。
於是他又憤憤然地補充了一句:“兩次枉法的,都是你!”
對方怔了下,腰不自然地挺直了,稍加思索,毫不否認地吐了句:“沒錯,是我。”
說這話時,慈祥成了一種睥睨,老態成了一種不屑,似乎他才是地下世界的王者。
“已經錯了一次了,難道還要再錯一次?”餘罪問著,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如果真相大白,這是無法原諒的瀆職,而且有悖於警察的信條,雖然瀆職的人多了,可發生在這位聲名赫赫的盜竊案專家身上就說不通了,他是出了名的耿直,否則不會積功三十年也沒有升上去。
“我問你一句,假如你說的是真相,為什麼在錯判後,黃解放沒有選擇上訴。假如你說的是真相,在這一次案發後,他選擇自首時,仍然第一個找的是我。你作何解釋?”馬秋林問,鏗鏘之言,擲地有聲。
“這個……”餘罪被難住了,理論上,似乎兩人應該有深仇大恨才說得通。
“我告訴你,沒有選擇上訴,因為他知道自己罪有應得;這一次選擇自首,因為他知道,我辦事公正,不會往死裡坑他。這個人是我遇到的最棘手的一個人,他很精明,當年偷竊只扒現金和貴重東西,我現在都沒有找到他的銷贓渠道;也很低調,很少張揚,他的做人很有可取之處。我在兩年的追捕時間裡,抓到過他的幾個作案同夥,可我苦於根本沒有證據,而同夥進去寧願扛著罪也不交代和他有什麼瓜葛,等扛過去,出去了又是好日子……當時所有的警察都知道黃三是個賊,可誰拿他也沒辦法,正是他讓大多數警察都束手無策,才贏得‘賊王’的名聲,在這種情況,如果你生在那個連起碼的技偵手段也缺乏的時代,你會怎麼做?”
馬秋林侃侃而言,反詰得毫無愧意。
質問的餘罪反而怔住了,看到那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之後,他很對自己所屬的這個團伙不齒,哪怕就算罪有應得,他覺得也缺了起碼的人道。可現在經馬秋林如此一說,他思忖著,似乎把任何一個警察放到那個尷尬的位置,都不會做得更好,當然也包括自己。
沒有回答,馬秋林繼續說道:“我沒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