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建立於此人當日在良禾夫人的房中逃過死劫的基礎上,但,若水氏姨母已經死去呢?
凡想佈下周密之局者,均知多一個參與謀劃,就多一分紕漏。
不錯,水氏姨母是有可能未死,也有可能參與水氏這一局,可若水氏的屍首當真不過是幻境,那麼,施術者必然不會遠離玄風閣,時辰與地點皆在此人掌握之中,不容有半分差池,倘若佈局者本人能夠做到一切,那麼水氏姨母便沒有參與此事的必要,製造如此巧合者,水氏一人足矣。
——此案之中,水氏姨母,就是水氏本人。
易容之術。
在汴京城郊之時,雲禾夫人消失之處,良禾夫人以與其容貌不同的面目出現,確是易容之術,而若是在良禾夫人身旁的人,習得這易容之術,同樣不是難事。
然而,這卻不是尋常人能夠接受的解釋。
左青瞪著眼皺起眉頭,低斥了一聲:“荒唐!”
白玉堂嘴角揚起譏誚弧度:“事實如此,容得你說是或不是?”
此人如此諷笑,左青怒氣頓起,拔高了聲調:“任你如何說辭,左某斷不能認可這等荒唐之事!”
嚴承正眼見得他們劍拔弩張之趨,上前拉住左青相勸:“莫吵,莫吵,有話好好說。”
魯大娘道:“就是,有啥好吵的!這混小子是親眼看著水姑娘下葬的,水姑娘是不是死了,去那墓地看一看不就知曉了?”
——第五條線索,水氏之墓。
亥時中。
靈武縣郊,松林之中。
陰森夜景,四處黑暗,手持火把而行,腳下枯枝敗葉暗啞聲響,偶有樹梢窸窣,暮秋蟲鳴。
魯全停下了步伐,另一手往腦袋上摸去:“哎呀,可能走錯了。”
再拿著火把往四周照了一照:“這兩棵樹的上面纏在一起,還有一個亭子,俺沒記錯吧?”
前面,是一間掉了漆的亭子,想是荒廢已久。
魯全指著亭子旁邊道:“水夫人就是把水姑娘葬在這裡的。”
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碎石亂土,雜草叢生,瓦礫遍地,哪裡有甚麼墳墓?
若是有人毀了這墳墓,卻也不見被人推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