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奪他的秀才身份,但下一次歲考……
最重要的是,丁廣仁的身體……
謝氏原本是想著已經嫁入丁家,丁家又好歹還要那麼點臉面,沒明著阻攔她撫養幼弟,因著暗地裡諸多隱私無恥之處,也盡忍了,還為了將日子過下去,千方百計設法抱住自己的身體,也調理丁廣仁的身體,好難得才有了那個孩子。可惜孕期不足三月,就弄出那等無恥沒人倫的事兒來,謝氏怎還回甘心為丁家生子?
丁家又怎還配讓她生子?
謝氏早嚐到沒有一個符合世俗規範的父親的苦,只是前謝道臺再不好,對家人兒女確實不錯,女不言父過,謝氏最多隻恨當時自己年紀小,又只知道享用貴女的奢華生活,卻從未想過這些奢華的來源,也不曾好生勸過父親……
但有此一遭,謝氏一想起自己姐弟三人在父親獲罪前後的處境,再看看或許沒能力犯下父親那等罪過,卻更加噁心人的丁廣仁,又怎麼可能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有那樣一個生父?
況且她還有兩個已經漸漸成長的弟弟。就如丁老太太在謝氏父親獲罪後,常常責罵於她時所提到的那樣,時下重姻親,雖當今甚少因罪株連,但姻親的名聲也很彼此影響,謝氏辛苦撫育兩個弟弟數年,眼看著他們終於快要有了前程,又怎麼願意讓他們有丁廣仁那樣一個無恥之極的姐夫連累?
如此種種,才終於讓謝氏下定決心。
也正是謝氏的狠下決斷,才能免除了今日丁老太太最後的攀咬,並順勢讓丁廣仁的“名聲”更上一層樓了。
……只是,到底……
謝氏低下頭,手不知覺地輕撫著小腹,謝宣謝寒不明所以,只當姐姐哀傷那個無緣的小侄兒,急急一左一右扶住謝氏,謝宣文采好,嘴卻笨,只會說“姐姐,我長大了,會好好孝順你的”,謝寒卻眉毛一挑,眉梢便顯出幾分凌厲,偏一雙嫵媚的狐狸眼卻故意眨啊眨的,方才還板得嚴正的臉換上孩童的天真和俏皮:“姐姐,你別傷心,想來小侄兒是不屑有那樣的父親,才不肯來的呢!但你這麼好,等弟弟給你相個好男人,小侄兒自然還會和你再續母子緣分的。”
這話說的!
時下雖不很苛責婦人改嫁,但文人學子總還是更提倡女子守節的,但丁廣仁的人品實在“出眾”,眾人方才義憤填膺,此時見謝寒話兒說得有趣,臉上的表情也實在做得可愛,謝氏的遭遇又實在可憐,便是最古板的老夫子也沒想起責備他這話兒,對著謝氏倒還真有幾分可憐;還有心思活絡的,想著謝氏家門雖獲罪微寒,但謝宣謝寒的前程眼看不錯,而謝氏的嫁妝顯然不菲,雖然已經二十六七,又被丁家虐待得身形單薄臉色憔悴,但顏色還是不錯的,就是再嫁,也不見得不好……
就是薛蟠和穆仁都難得一致的,對謝氏的遭遇很是憐惜了幾句,又一塊兒痛罵丁廣仁的無恥……也不只他們,這一時間衙門口沒散去的人群,無論學識身份,話題倒還挺同調的。只老十看著謝氏眯了眯眼,露出一抹興味的笑。
還真是,差點看走眼了啊!
不過反正沒甚相干,走不走眼的,人家要哄的也不是他。再說這謝氏也挺倒黴的,難得老十在這裡遇上的第一個有些烈性的女兒,卻混得那麼慘……老十也懶得揭穿她,不過一笑罷了。
因焦忠還算識趣兒,早早備好了暖和和的馬車給穆仁,老十看著穆仁上了車,自己也上了馬,點頭應下薛蟠明兒上門拜訪的請求,策馬回去了。
17牽扯
老十隻當謝氏不過一面的緣分,卻不想,巧得很,沒幾日,恰逢臘八,老十想起以往每年九爺府裡必然送來的,每次總被他嫌棄甜了淡了稠了惜了、卻總是會喝完一碗的臘八粥,心下就有些煩悶,再看穆仁和薛蟠,平日裡不覺得,但今兒怎麼看怎麼覺得,那木頭人怎麼就那麼囉嗦,那薛呆子怎麼就那麼煩人……
因察覺自己心態不對,又雖和穆仁親近,和薛蟠也算熟悉,卻到底不是八哥老九那等可以口無遮攔發脾氣的,老十不愧到底活了近百年的,原先再莽撞的性子也到底忍住了沒遷怒,只折騰了院中的靶子木樁一頓,還是心煩,就獨個兒騎了馬出城,偏那麼巧,不過無意經過河邊,就順手救出個小美人。
謝氏那個有一雙嫵媚狐狸眼的大弟弟,謝寒。
還揀了一個小小美人。
謝氏那個笨嘴拙舌的小弟弟,謝宣。
於是就又和謝氏姐弟牽扯上了。
說來也還真是巧。
老十就是男女不忌,也口味獨特,並不像其他大清官員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