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粗的焦忠,也是花了大力氣考了三回,才算中了個不高不低的武舉人呢!
馮淵又素來是個身嬌體弱的,素日裡就是焦忠呼朋喚友地去射獵,他也從來懶得參加,雖然焦家和馮家也算老交情,又從來沒個多管閒事的長輩愛嘮叨他的,至多焦老太太愛做媒,但也從沒強過馮淵。
可如今,這人竟說要考武舉!
穆仁傻眼,焦忠嗤笑:“就你?”
老十伸了伸胳膊,懶得和這傻大個廢話,直接一手擰住穆仁的腰帶,一帶一提,直接將人提了起來,唬得焦忠忙忙伸手護住,只恐他的心肝寶貝兒傷著了,倒是穆仁果然不愧老十心底暗自給他起的外號——木頭人——呆呆的,直到下地好一會才回過神,眼睛亮亮看過來:“淵弟好生厲害!”只又好奇,“怎麼以前我都沒發現淵弟力氣這麼大?”
老十傻眼,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圓過去,乾脆耍橫:“以前是以前!我早說了別拿我和以前的馮淵比,你怎麼還提?”
穆仁只要他上進,別鎮日裡戲子花旦的胡混就好,前兒提了一次娶妻納妾之色,被老十拒絕後都再不提了,管他愛男色女色,只要這個世交弟弟肯用心謀個前程好生上進,別盡出去給那等只想著哄他錢財哄他不學好的胡混就是了,至於傳宗接代,穆仁想著讓馮淵遭了好一番罪的小丫頭,心裡暗自琢磨了一番,只沒和老十商量罷了。
此時見老十耍橫,自然也沒有多想,只忙忙笑應了:“是是是,是我不好,淵弟經了此等大事,自然不比以前了……武舉就武舉,你喜歡就好。”又殷勤幫忙想轍,“阿忠家原是武將出身,想來有些好把式?不如給你請一二正經武課師傅,總比一個人琢磨的強?”
老十原不要,但轉念一想,摸摸底兒也不錯,就那眼看焦忠,焦忠和馮淵也是打小兒一道長大的交情,又是穆仁開的口,自然滿口應下不提。
11香菱
沒兩日,老十正照常在院子裡活動身體,就見著穆仁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仔細一打量,其中還有一個認得的,竟是薛蟠。
老十對薛蟠倒沒怎麼的,原先單知道馮淵的傷勢是因他而起時,就沒怎麼樣記恨他,不過想著等自己練回來些氣力,要尋機會好生打回一頓兒給原身找回場子罷了,倒沒將馮淵的死扯他身上——在老十看來,那點傷真心不算什麼。後來知道薛蟠好歹還悄悄兒原價買過馮家的產業,還賣過馮來福好藥材,只不過死要面子不肯正經來過問馮淵的傷勢,鬧得好藥也使不到馮淵身上、自個兒若非老十來了也要背上個人命官司罷了,恰好老十自個兒也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笑起別人來倒也毫不心虛;再後來,薛蟠主動將產業還了回來,只要了半價,老十還決定就是打回他,也好歹只拿痛的地方打,不尋摸那些要命的留後患的地兒下手。
今兒見了薛蟠雖略微驚訝,卻也沒多想,只大大方方拿他當一般客人待,倒是薛蟠有點不好意思,他再渾,也知道馮淵那事兒起因還是他那一頓打;又在公堂上走了一遭,也不再認為金陵裡頭就是天老大他老二,打死個把人也不算什麼。本就感激馮淵公堂之上那一句“薛家雖霸道,但就那點傷,算什麼?”讓他徹底脫了罪,今兒厚著臉皮上門來,見得馮淵大方自然,越發喜他,倒將原本心中那點子不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一揮手示意身後三個小丫頭上前,見那個近日越發俊朗的美人兒不明所以,只拿一雙杏眼看他,薛蟠雖因心裡將馮淵另眼相看,再不敢有原來的褻瀆之意,只是給那雙杏眼一看,到底越發得意,因此咧開嘴笑:
“馮兄弟,我今兒是給你賠罪來的——當日裡我真只是氣急,沒想到是那柺子不好,收了你的銀子又還另賣與我,這……”
薛蟠搓著手有點子不好意思,指著那個眉心有顆痣的丫頭道:“那啥,我也沒想到還有今日,那丫頭,我因性急,已經收用了……本不該再送過來,只是聽說你實在喜歡,如果你還有,這丫頭就送你了!”說著還補充幾句,“沒侮辱你的意思,你喜歡就留著,不喜歡也罷了,不過是個小玩意。”又指著另外兩個丫頭,“聽說你就愛這樣兒的,不過那丫頭確實難得,我尋摸了好幾日,也不過得了這麼兩個,略有些相似,到底差些兒,但卻是乾乾淨淨,不曾有人用過的……”
老十這才明白過來,拿眼打量一回那三個丫頭,果然那個眉心有顆紅痣的長得極好,連他都覺得難得,也難怪薛蟠為她當街打人,馮淵為她更是死傷都願。但生得再好,也不過一張皮囊,那丫頭看過來的眼神倒是脈脈含情,奈何馮淵為她重傷,她被薛蟠收用,顯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