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病兩個蒙主寵召而折磨甚至蠶食著他們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經,於是在這個時代,心理醫生就成了一個很吃香的職業。吃香的職業自然賺得也就多,據說即使在經濟大蕭條時期,心理醫生較之其他人更能保證其正常生活水平,於是,很多花得起錢去唸書的人都紛紛選擇了攻讀心理學,以至於在某個極短的時期內社會上的心理醫生出現了供大於求的尷尬局面,為了解決這個難題,就有了不少心理醫生或剛學成的心理學博士改行從事其它行業的現象。
蘇蘭特就是其中一個。他出自一箇中層階級的家庭,靠著父母的血汗錢、祖上傳下來的一點積蓄和他自己的辛苦努力,他從一所名校畢業,在一些朋友的幫助下,他開起了私人診所。由於這樣那樣雜七雜八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原因,他的診所生意還做得相當不錯,因此他在維持自己基本生活水平的基礎上還可以每個月給父母寄去一筆頗可觀的生活費,還能偶爾給自己添置一些談不上太漂亮實用性也不算太高卻深受上流社會追捧的奢侈品,此外,他還能將月收入的一部分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是什麼原因促使他的生意這麼好,他從不願去深究,畢竟他是一個心理醫生,而不是一個社會學家。
他在學校的成績很不錯,可算不上太拔尖。
他的人緣相當好,卻從來沒能憑藉關係得到什麼大的利益。
他舉止有禮、待人謙和,但也曾因為與人鬥毆而被警方拘留。
他長得很好看甚至談得上美麗,然而這個形容詞不應該用來形容他——一個男人身上。
人人都喜歡他,他這份工作做得也相當順利,不過,他不可能做心理醫生太久,如同其他人一樣。
有人說心理醫生和聆聽教徒告解的神父一樣,是人心的窺視者,他們以分擔的方式來解決病人們各種各樣的心理問題,然而人心如同一個容器,它的承載量是有限的,裝得太多會使其損壞甚至崩潰,到頭來等著他們的不是另一個心理醫生就是精神病院。
蘇蘭特不認為他能免俗,但他樂觀地想,他起碼還能再幹上五年,到時候他就可以轉行,靠著智慧聯合銀行裡的存款利息,也能讓他安適地過完下半輩子。
……
一個和平常一樣的工作日,蘇蘭特在上午看完了4個病人,經過中午短暫的休息後,決定下午休業,整理一下以前的個案資料。
他首先把散在桌上的檔案收集到一起,分類放入檔案櫃裡,再開啟保險箱,將以前的個案資料統統拿了出來,按病人名字首字母順序,一份文字資料、一卷錄音帶、一份病歷和一份病情分析整理成一份份的,重新依次放回保險箱。
整理過程中,他特地留下其中5個病人的資料以便在下午空閒時間裡好好研究一下。
他捧著這5個人的資料回到他那張舒服的軟椅上,把它們平鋪在辦公桌上,端起剛泡好的茶,開始琢磨他應該先看哪份……一番猶豫後,他違背了自己平時的習慣,拿起了最後一份。
這種情況下,他一向是先看病人名字首字母排在前面的資料,可現在他手上的這份資料令他想起了什麼。
他盯著這份資料看了片刻,把它從盒子裡拿了出來,將錄音帶放入他的袖珍錄音機裡,按下了放音鍵——
……
“您好,醫生。”錄音機裡傳出來的是一個沉厚又略帶著幾分疲憊的沙啞的男聲,此刻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聽起來特別有質感。
蘇蘭特向來遵守著“對病人的一切情況保密”的原則,只記錄上門的病人最簡單但要求絕對真實的資料,可他對這個病人卻幾乎一無所知,只能從他的儀表、風度、談吐來判斷,這病人一定有著顯赫的身份和不凡的家世。
這樣的人也會有心理疾病啊,他翻看著這個病人的資料和病歷,心想,典型的物質生活太富足而產生的精神空虛吧?這樣的病人他不止接待過一個。
“今天天氣不錯啊!”這是他自己的聲音,“去外面散心了麼?”
“我很忙。”這是這個病人嘴邊常掛著的一句話。
“這大概就是你這麼久沒來的理由了吧?”蘇蘭特確定從自己的話中沒聽出什麼指責之意,滿意地吁了口氣,“我記得你上次來是……兩個月前。”
“非常抱歉,我很忙。”
又是同一句回答,蘇蘭特不禁翻看起這個病人的病歷資料來,他記得這病人跨進他的辦公室時給他的第一印象:斯文、溫和、堅毅、風度翩翩且彬彬有禮,看起來根本不像有什麼心理疾病,不過問題用不著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