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道:「嗯,對方應沒出手傷人,你且寬心。」
道清行個禮後快步走了,翠山行見蒼的臉色仍未好轉,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若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這回走進房裡的是侍童靈湘,手上端著瓷碗,「先生,這是弦首的藥。」
翠山行道:「道清下山了?」
靈湘道:「嗯,他說草藥所剩不多,除此一次,只能再熬兩碗,看這情況恐怕不夠。」
翠山行道:「要服多少才足夠?」
靈湘偏著頭道:「當時赤姊姊似乎整整喝了十日的藥。」
「無妨,我大約知道此藥草生長之處,明日我便去尋。」翠山行道:「你沒事吧?」
靈湘將碗交給翠山行,聽對方詢問,忙道:「沒事,是我武功不濟,才讓對方帶走先生。」
翠山行問道:「可還記得動手之人面貌?」
靈湘搖頭道:「我拿了壺溫水進房,只看到眼前閃過一道影,隨後就不省人事了。」
翠山行將蒼扶起,靠坐在床頭,舀了一匙湯藥,放到唇邊吹了吹,送到蒼的唇邊。
蒼尚未清醒,那一匙湯藥喝進肚裡的不知幾許,倒有大半順著唇角滑落,滴落在領口。
一旁的靈湘急道:「唉,弦首醒不過來,這該如何喂藥?」
翠山行伸指替他抹去棕色藥痕,思索了一會兒,淡淡道:「我慢慢喂便是。」
他將蒼放得更斜一些,用自己肩膀去撐著對方半邊身體,讓蒼的頭微微仰起,方便湯藥滑入喉中,昏迷之人吞嚥能力不佳,很容易被嗆到,還好翠山行動作極緩,一次只喂一點,好不容易才餵了小半碗。
翠山行把碗擱在一旁,再度伸掌抵住對方背部,想輸一些內力給他,手腕卻立刻被人抓住。
蒼的嗓音有些啞,輕輕喚了一聲:「小翠。」
翠山行道:「你中了赤虺血毒,剛服下湯藥,我助你療傷。」
蒼握著他的腕,搖搖頭,「蓮華呢?」
未料他一甦醒便問一步蓮華情況,翠山行愣了愣,才道:「讓人帶走了。」
蒼察覺那人又想要把手掌貼在自己身上,索性轉過身,直直盯著他的眼,「我不需要。」
翠山行皺眉道:「你吐了一大盆黑血。」
蒼微笑道:「現下沒事了。」
翠山行見他堅持,只得收手,「蓮華也中了毒,尚未服藥便失蹤,你可知是誰下的手?」
蒼笑道:「此事不難,靈湘,過來。」
靈湘道:「弦首有何吩咐?」
蒼道:「你現在下山去,往西南邊走,至火焰魔城門口,說玄宗六絃之首有話要給魔尊襲滅天來。」
靈湘嚇得臉色一白,支吾道:「弦首說的是魔魔魔……魔尊?」
蒼微笑道:「不用擔心,你只需告訴他蓮華身中赤虺血毒,至今下落不明即可,其餘他問什麼,你皆照實回答,襲滅天來不會傷你。」
靈湘縱使有些後怕,但既是弦首命令,自無不辦之理,恭敬地應了一聲後,便退出玄蒼閣。
翠山行望著小童離去的背影,蹙眉道:「你確定不會有危險?」
蒼道:「襲滅自視甚高,又怎會為難小輩,何況對他來說,當務之急是尋找蓮華下落。」
翠山行懷疑道:「你真不知是誰將他帶走?」
蒼道:「我的確不知是何人將蓮華帶出天波浩渺。」
翠山行一默,又道:「身體情況如何?」
蒼微微一笑道:「我在想,方才我昏迷之時,你是怎麼餵我喝藥的?」
翠山行老實道:「塞進你嘴裡。」
蒼一愣,不由得笑了起來,「難怪這衣上點點滴滴,也喝了不少湯藥。」
其實蒼在翠山行喂藥前便醒了,本想看他苦惱的模樣,不料一句「我慢慢喂」便解決了問題,見他細心地將湯藥吹涼,一點一滴送入自己口中,來回往復,神情仍是恬靜平和,認真專注,未透出半分不耐,心頭一陣柔軟,索性閉眼靠在那人肩上歇息,若不是翠山行想耗費功力輸給自己,他也不會出手攔阻。
翠山行蹙眉道:「生死交關,還管那衣衫如何。」
蒼伸了伸手臂,「沾了血跡挺不舒服,不如脫了。」
翠山行見他外衫血跡斑駁,點點頭,捧起那碗,「你先將藥喝完。」
蒼喝藥比起赤雲染來乾脆得多,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隨後靠在床邊,輕輕吁了口氣,翠山行見他一臉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