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人手臂上的傷口,愣是能隱隱看到白骨,心下不禁一寒。“你──”
那人倒是毫不介意,呵呵笑了兩聲,“無妨,被人砍傷的。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並非是什麼邪魔歪道之人,只是有人不守信義,把簡單的事情弄得有些亂,我也是情非得已……怎麼說,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你,你不必向我解釋這些……”
“哈哈,說的也是!那我就不耽誤公子找人了,告辭!”
“誒……你,你的傷口還是處理一下的好。”
那人猶豫一下之後便點點頭,秦悠也是個軟心腸的人,和那人進了路邊的茶樓就問店家要了紗布。
“給,金創藥,隨便撒上點幫我裹上就行。”
秦悠看著那傷口,心道,這人真是個人物,傷成這樣竟然還能談笑自如,泰然自若。“你一點都不疼?”
“疼啊,我又不是石頭。”
“那你──”
“哈哈,疼就一定要喊出來嗎?其實我也習慣了,習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呢!”
秦悠看著這人,此人雙目有神,言談不俗,自是一派豪邁不羈,心下不禁想,這人到底是和誰結了怨,被人下此狠招。“習武之人都要置他人於死地嗎?”
“呵呵,這要看是什麼人了,在江湖上混,誰人手上不沾血?”
“你手上也沾了人血?”
“這……我只能說,我手上沾的都是貪婪負義人的血……這世上,沒人是完完全全的乾淨,但是有些人實在是太過骯髒,貪汙受賄,恃強凌弱,忘恩負義,這種人該殺。”那人看著有些發愣的秦悠,“呵,怎的,嚇到你了?其實我也不是殺人狂的!”
“沒,沒有……”
“呵呵,被嚇到也是正常,像公子這麼善良的人,怕是對那種情形也是難以想象。”
“呵,你怎知我善良,興許我也是個衣冠禽獸呢!”
“哈哈,你當日不單放過那孩子,還把錢舍給他,今日不問我的身份就幫我包紮,難道還不是善良之人嗎?你若是衣冠禽獸的話……”那人眼中突然充滿促狹,“倒也可能,除非你是修煉成精的小妖精!”
秦悠一愣,不禁想起那人好像也叫過自己“小妖精”呢,一想到那人,秦悠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於是起身道,“包紮好了,我也要去找人了,就此別過。”
“好,公子慢走,後會有期!”
秦悠牽著馬往福禹府衙走去,離著府衙還有三條大街的時候,就被出來尋他的劉晟看到了。
“悠兒?悠兒!”劉晟趕緊跑到秦悠身邊,顧不得其他,一把把秦悠摟進懷裡,“你這小傻瓜,為何不在凌陽好好等著我?!何時進的這福禹?”
“進了有好一陣子了。我──”
“好一陣子?!怎麼不到府衙找我?怎麼不叫守城門的差役直接通報我?怎麼不知道僱把轎子?!”
“我去買桂花釀了,你──”
“這東西什麼時候買不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為何不直接來找我?!你怎麼這麼任性!!”
秦悠見劉晟根本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自己為了見他受了一天的罪,竟然還被他說任性,他心裡實在氣不過。
“我就是這麼任性,你想我呆在凌陽,我回去便是!”說著牽馬掉頭就走。
“給我站住!”劉晟心裡一急,手上就控制不住力道,拉住秦悠的手腕,卻把秦悠手裡的桂花釀打翻在地。秦悠看著自己特意給這人買的東西就這麼碎了一地,怒氣攻心,張口想罵,可一張嘴竟是吐出了一口鮮血。劉晟立刻慌了,趕忙扶住秦悠,“悠兒,悠兒,你怎麼了?”此時,秦悠全天的疲憊終於爆發,他頓時感到渾身無力,身體沈得不行,頭也開始發昏。劉晟趕緊打橫抱起秦悠就往府衙跑。
“趕緊給我請大夫去!”劉晟到了府衙就大喊,他把秦悠安置在府衙裡的臨時居所。不久,幾位大夫就趕來給秦悠問診。幾位大夫都說秦悠是勞累過度,只需靜養便可。錢玉也是細心,來福禹的時候就帶著秦悠平日吃的那幾味藥,這會給秦悠煎了藥吃下,秦悠到也平復許多。
“悠兒?悠兒……”劉晟坐在床邊看著秦悠,秦悠就是不理他。“悠兒,你彆氣了,方才是我不好,我不該吼你……可是我擔心你啊,你這身子剛剛去了毒,還虛得很,怎麼就一個人跑那麼遠的路呢?今早來福禹我沒告訴你,是我不對,你別再氣了,我以後去哪都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