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騁自然不願讓他為向來陰狠卑鄙的秦晚楓所趁,急忙上前擋在二人之間。
「主人,這傢伙陰險狠毒,千萬小心。」
「無妨。」任風流輕輕一笑,推開了林飛騁擋在身前的手,固執地離秦晚楓更近了一些。
他聽到秦晚楓急促而痛苦地喘息著,就如一隻受了重傷的猛獸,昔日的威風絲毫不見,徒遺可憐。
任風流伸出手,輕輕地摸到了秦晚楓的臉上,對方的面頰滾燙,冷汗涔涔。
那精緻的眉眼,那曾經的笑容,還有那些曾經與這個人痴纏的愛恨……
一切一切的記憶都在任風流的指下栩栩如生。
秦晚楓只是倔強地站著,口鼻之間卻溢位了絲絲鮮血,為了能在短時間內破解刀譜上的武功,他已經付出太多,以至於損耗心脈,而這最後一戰,更是令他精疲力竭,如強弩之末。
就算林飛騁那一刀不殺他,像他這樣耗盡心血於武道的人,最終也不可能活得長久。
自己一生,為求不敗,害死師傅,害苦師兄,更為此拋卻情愛,拋卻信義,乃至自殘雙目。
到頭來,可自己還是免不了眾叛親離,敗於天下英雄面前的下場!豈不令人可歎可笑!
「哈哈哈哈!」秦晚楓悽然大笑,猛地推開了撫著自己面頰的任風流。
他重重地喘著氣,口中忽然湧出汩汩鮮血,染得任風流滿手都是。
「師兄,我不要你可憐我。呵……你記住,當初是我不要你的,我現在還是不要你!你想和我拋卻恩怨?好……那你就陪我去死!」
說完話,秦晚楓赫然伸出手抓向了任風流的胸口,他滿面是血,俊美的面容早已滿布猙獰。
林飛騁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見秦晚楓到了這地步還是想著要害任風流,大怒之下,再無先前的慈悲,舉刀便斬斷了秦晚楓的手。
「呃啊!」
滾燙的鮮血濺了任風流一臉,秦晚楓痛哼著跌跪在地,右肩斷臂處鮮血滾滾。
眾人看到昔日無敵於天下的東皇竟落到這樣的下場,紛紛面面相覷,感慨江湖之中,霸業無常。
「主人……」
林飛騁看了眼無力動彈的秦晚楓,這才緊緊扶住了任風流。
任風流的神色悲慼異常,他輕輕動了動唇,舌尖已經舔嚐到了秦晚楓灑在自己面上鮮血的味道。
「我們走吧。」他輕歎了一聲,神色一舒,悄然挽住了林飛騁的手。
這邊白棗與三刀也取驗瞭解藥,微笑著等著他們。
林飛騁看到任風流的臉上又露出了安詳寧和的表情,知道他與秦晚楓之間的種種恩怨,想必是終於可以放得下了。
「好!接下來我就帶你去天涯海角玩個痛快吧!」
林飛騁哈哈大笑,拉著他的馬車主人,昂然大步地穿過人群,帶著滿腔喜悅地踏上了歸程。
一直到林飛騁一行人已經走得不見了之時,秦晚楓才勉強抬起頭,茫然地望著對方離開的方向,苦澀地笑著癱倒在了地上。
尾聲
眼見主子勢敗,東皇神教的手下們早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眾人見秦晚楓雙目已盲,受了那麼重的傷,且被砍斷一臂,想來這人已是離死不遠。
雖然也有不少人說他可憐,卻也只是歎息著慢慢散去。
這便是江湖,冷情與熱血,盡在此處。
就在秦晚楓傷重等死之時,一名面容雅逸的白衣文士合著摺扇在大家都離開了之後,走到了被孤獨丟下的秦晚楓身邊。他就是昔日指點林飛騁找到東皇神宮所在的燕歸樓老闆——白三。
「哎,秦兄,你傷得這麼重,該如何是好啊?不如讓我帶你走吧。」
白三雖然口中嗟歎連連,但是臉上卻有著不合時宜的笑意。
秦晚楓早已辨不出來者是誰,他只是茫然地瞪著銀灰色的雙眸,渾身輕輕地抽搐顫抖著,口鼻之間仍在溢位鮮血,而他的喘息早已變得嘶啞艱難,似乎隨時就會斷氣。
令人背起秦晚楓,白三回頭看了眼方才經歷過一場激斗的山頂。
此時戲終人散,山頂之上,唯餘冷風嘯響,他輕撫著摺扇,悠悠笑道:「凡塵多少事,終究隨風。」
車輪滾滾,一輛四騎並轡的馬車疾馳在官道之上。
馬伕是一名頭戴斗笠看不清臉面的漢子,他的身邊還相伴著一名秀美的女子。
寬大的馬車內,已經代替了秦晚楓,成為新的天下第一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