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3 / 4)

冷,道:“那你要什麼樣人?儘管開口——只是,如果人家不願,我也不能勉強。”殷螭冷笑道:“我說要你,你願不願?”

林鳳致凝目瞧了他半晌,忽然灑然一笑,道:“行啊,我願意。”

他一口應承,反將殷螭驚得愣了一愣,脫口便道:“又消遣我!”林鳳致道:“我從來消遣過你麼?”殷螭瞪著他道:“那你當真?你為什麼?”林鳳致微笑道:“我喜歡你啊,不是已經說過了麼?還能有什麼原因比這個更要緊。”

殷螭覺得若非他是說笑,便是自己在發昏,打死不能置信,說道:“好好的一品大員不做,來陪我這囚徒?你也未免當人是傻子了!”林鳳致道:“我的官職,為什麼不做?可是做官又同陪你不相礙——只要你想,我每日退朝後便可以過來,陪你盡興便是。你一直要的,不過也就是這樣,我心都給了,又豈能不委 身事你。”殷螭冷笑道:“可笑!你不是最要臉面?做著天子之師,還跑來我一個被廢庶人這裡獻身承歡,你丟得起這人?”林鳳致笑道:“我都能犯賤愛上你,區區名聲,又能當得什麼?再說,我這身體委實不濟,說是大限三十,其實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上六年,活得一年是一年罷了……你最講究及時行樂,那麼將我餘生儘可能奉送給你,卻也算得兩相歡喜。”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李瀕湖曾經鄭重告誡,如果□過度,不出半年,必至大凶,同殷螭回北京前的那一個月裡,夜夜床笫纏綿,自己便常有不支之感,料想此言不虛。然而人生多舛,世事每違,真心已擲,此情永殤,到底這有限的餘生,當不起無窮的苦惱,索性盡皆奉送給這個永遠不能懂得自己、卻又著實註定彼此命中魔障的人,倒也罷了!

可是殷螭雖然不能懂得他,此時此刻,卻又如何接受得了這一種相愛相處?憤然道:“什麼兩相歡喜?你是人上人,我為階下囚,這般情勢你來陪我,教我怎麼歡喜,怎麼願意!”

林鳳致望著他,長長嘆息:“你如今——到底也懂得了,什麼叫做‘意難平’!”

原來,這就是意難平!縱使深情摯愛,縱使山盟海誓,也抵不過這一種不平之意,耿耿難消。

做人可以不必定要尊嚴,但毫無尊嚴的活著,人生有何價值?相愛可以不必定求兩人持平,但極度不平等時,又如何相處,又如何相知相戀,長命無絕衰?

恥辱,傷害,過犯……都是林鳳致所謂的不清償之前,便無法原諒,不能忘卻的東西。縱使給予最熱烈的情意,最渴求的愛慾,也不能將之泯滅無痕。

所以當林鳳致帶著哀憫的眼神望著殷螭時,殷螭滿心都是一片恍然,卻又一片混亂,喃喃的道:“小林,你早知道的……你便知道我定要拒絕,定不會接受——這樣的情勢便是屈辱,你也再愛我我也不要!”

林鳳致靜靜的道:“是,我知道——所以我真是愛你,卻決不勉強你。”

殷螭忽然苦笑起來,道:“你知道——你又知道麼?我當年才弄你上手的時候,厭憎你的壞脾氣,多少次想過,什麼時候玩膩了你,一定狠狠踢開,再也不要看你一眼……後來,後來喜歡上你,喜歡得發狂,我又想,我從前怎麼會有那般傻念頭,竟打算不要你呢?我本以為,就算你死活不答應跟我,我也定會死賴到底,決不放手的……”他連連短促的笑了幾聲,聲音乾澀之極,良久才道:“沒想到今日,到底還是我不要你,我拋棄你!小林,你也太給我面子了。”

林鳳致眼底一片悲哀,卻又一片清朗,慢慢的道:“是,今日到底是你棄絕了我……我也依舊會如今日這般愛你,一生不變。”

殷螭喃喃的道:“以前……你下大理寺的時候,我曾經夢見過,你來同我訣別……”他忽然一拍桌子,厲聲道:“原來我們真有訣別的一日!林鳳致,我要你一生愛我不許變心,卻一世再也不許來見我!我要你一個人想念我直到老死!你許諾下來,便滾罷!”

林鳳致臉上居然漾出一絲微笑,那麼哀傷卻又那麼坦然,輕聲道:“好的,我許諾,一生愛你,一生念你,一生不再來見你。若違此誓……”他想了想,微微失笑,道:“我自己委實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所以也沒誓可罰——但我這次不會毀諾的,你放心便是,我告辭……不,永訣了。”

他也不披上大氅,就那麼一躬身默默的退了出去。殷螭身不由己跟出兩步,只見他步下微有蹌踉,卻仍是走得從容之極,眼看那綠衣的人影在冰雪之中越行越遠,殷螭霎時間心如刀割,知道他其實極重承諾,一旦真心許下,絕無更改,那麼就真的再也不見他了?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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