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3 / 4)

阻止他拜相,卻也尋不出這人的致命破綻來攻擊,這點凝聚力與自保能耐又非林鳳致可及。兩人在競爭場上的確旗鼓相當,真要鬥起來多半要兩敗俱傷,然而合作起來,卻能兩全其美。

所以私下相聚時兩人談笑風生,全是合作,不見對立——這並非虛偽作態,而是基於舊共事的深深瞭解,與新局面的必然需要,形勢比人情更容易鞏固友誼。

可是對於殷螭來說,今日原指望林鳳致約自己來談情說愛,結果卻似乎除了強迫自己檢查了一遍身體狀況之外,便無他事,直到用畢了午膳告辭,他也沒發現此來有何作用,不免大是悶氣。

他們自吳寓的後門出來,是一條寂靜的深巷,林鳳致道:“這片路我熟悉,你直接出巷就能找到一家轎馬行,自己回去罷;我可以從衚衕裡抄小路回家。”殷螭道:“我送你回家!”林鳳致便也和他並肩走著,順便囑咐:“你最近飲食清淡一點,不要喝酒,少吃油膩生冷等傷脾胃的物事。”殷螭道:“我不是比誰都康健?還要這般小心翼翼保養作甚,麻煩。”林鳳致道:“保養是好事,怎說麻煩?有病才是麻煩。”

殷螭忽然似乎有點明白,追問道:“你老實說罷,是不是你得了訊息,京中有人想對我下手?你們今日難道是想查我有無中了人家暗算?”林鳳致笑道:“你真是話本讀多了,或是戲文看多了,哪有這些下毒謀害的勾當!就算有,你這般滑頭也不容易上當,上了當,也不會自己都不知道。”殷螭也笑道:“那可不一定,我不是上過你的惡當?你給我多少毒藥,我都閉著眼睛吃下去——因為是你給我的。”

他們自吳寓出來就已陰雲密合,走了一晌,轉入另一條小巷時,果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幸好林鳳致記得借傘,和殷螭人手一把撐開了,仍然漫步向歸路走。京中難得下雨,一霎間浮塵全靜,世界都清爽得有如這晶瑩剔透的水滴。林鳳致穿著石青色竹紋暗花的長衫,這色調在雨巷裡原有些蒼冷,殷螭笑眼裡看出來,卻覺得盡是勾人的亮和暖。

心情曖昧,信口說話自然也是有一搭沒一搭。殷螭問道:“你跟吳南齡當真蛇鼠一窩,不爭相位了?”林鳳致道:“本來便不曾爭,說的恁地難聽!你最近也不安分,都不知道讓朝廷省心。”殷螭道:“我管他們省心做什麼?反正他們也不能對我放心——我去之前,你和吳南齡看奏章抄件作甚?其中還有他手底下的人彈劾你,你拿去給他看,難道跟安康小鬼一樣,叫做敲打?”林鳳致笑了起來,道:“有什麼好敲打,言路彈劾乃是官場慣常的事,誰會當真!無非談論朝議大勢而已。”

他又道:“吳兄先前和我商議,正要派人去建州,打探孫松遐兄的下落,尤其是孫兄曾拜託我們千萬要將他的二子帶回中原,認祖歸宗,這事體是非做成不可的。吳兄於北面一帶不如我人情路熟,也不甚方便公開去做,所以這事大半要屬我的責任。”過一陣嘆了口氣:“其實吳竹窗,還是個肯念舊交誼的人。”

殷螭對孫萬年的死活才不在意,卻也不好太過潑醋,於是只是冷笑著批點了一下吳南齡:“我才不信你們恁般天真,相信舊友誼!無非他這樣的滑頭,做事都不敢做太絕而已。姓孫的和你,手中沒他的把柄?不要又說我小人之心,你們才是一幫小人!心裡算計,面上還得君子時便君子。”

林鳳致也不著惱,只是道:“算計誰人能免?我們之間為人處事的情分,你這般人卻也不會懂得的。”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雨已漸漸下得大了起來,眼看離林鳳致的府第業已只隔兩條短巷,卻驟然一陣雨點鋪天蓋地砸落,打得傘面嘩嘩直響,兩人登時都被淋溼了半身衣衫,偏偏這一帶深巷兩側都是高牆,並無人家可躲避,只得顧不得形相,一手撩起長衫下襬快步奔跑。殷螭奔著還要抱怨:“誰說京城不下大雨?非得趕著雨出來,活活淋成落湯雞。”林鳳致笑道:“反正天熱,溼了也不會傷風,打什麼緊?這陣急雨很快就過去的。”

他要回的是太傅府側門,開在槐樹衚衕裡,這是條窄僅容人的死巷,盡頭一株大槐樹亭亭如蓋,牆內是宅中後花園,爬了滿牆頭的忍冬藤,花朵正開得熱鬧。兩人一路奔跑過來,踩得巷中積水四濺,雨倒漸漸下得住了,只餘雨絲飄拂,和著金銀花的清香撲面而來。奔到大槐樹下,殷螭忽然拋了傘,回身張臂,林鳳致料不到他猛地停下,奔勢未衰,直接撞上他身體,被他一把抱住,沒頭沒腦狠狠親了下來。林鳳致不自禁也反臂相抱,主動回應,手中傘柄一下鬆脫,向後摔落,紙傘側面在巷面地上骨碌碌的劃了半個圓圈,直滾向牆角去了。

這一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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