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能助你,若那人親自出手,便是我,也不成的。”
方陌緊蹙雙眉,那人?那人是誰?想要詢問,卻聽陸文帛“哎呀”一聲,似是剛剛回過神來,面紅耳赤地衝著黑衣人行揖:“恩公兩番救命大恩,陸錦軒何以為報?”
黑衣人對陸文帛便不那麼客氣了,跺腳道:“你們怎地如此迂腐,這地方好玩兒嗎?多說什麼廢話!快走快走!”
這語聲,倒帶著幾分孩子氣,方陌不免多看了他幾眼,心下愈覺困惑。
此人究竟是誰呢?為何對自己二人如此關心?
眼光掃過不大的院落,恰恰看見那兩截殘屍,剛剛舒展的眉頭瞬間重又皺起。
方陌天性善良純正,又是在韓伯的精心呵護下長大成人,並未感染任何不良習氣,雖然也知道這些殺手平日作惡多端,死不足惜,可下手如此殘忍狠毒,卻也令人心膽皆寒。
對於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不免有些不以為然。
他指了指那屍首,問道:“他們死得如此可憐,總要埋了才是。”
黑衣人眼露詫異之色,瞅瞅他,再瞧瞧那屍首,微微垂下頭去:“這個……”他慢騰騰地說著:“我來處理。”隨即揚起頭:“屋子裡還有些人呢!”
方陌臉色頓時大變,拔腿便往屋內衝去。
陸文帛默立一旁,輕輕嘆了口氣。
黑衣人似乎也覺得有些失落,回頭瞧瞧陸文帛,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
第九章
第九章:兄弟對峙
屋子裡一片昏暗,月光被薄薄的窗紙擋住,只留下一圈微淺而模糊的淡影。方陌卻鬆了一口氣,雖然夥計們一個個垂頭耷腦地躺在床上,可鼻息平穩,顯然全都活著。
一場劇烈的打鬥,半天傷痛憤怒的心,此時一得解放,便覺頭暈目眩,方陌踉蹌了幾步,若非隨同進屋的黑衣人及時扶住,險險栽倒:“活著……活著呢!”
黑衣人低聲道:“是我下的手,用了迷香。賀徵光顧著逮你們,以為無人膽敢違抗他的命令,不曾細察。”他微微一嘆:“若不是顧及他們,也不至於讓你受驚。”
方陌雖然十分聰明,這話卻也聽了個不明不白,倒是剛剛走進屋內的陸文帛恰恰開言,替他解了疑惑:“依賀徵的心性,自然不會任這院中留有活口,想必另分殺手加害這些無辜之人,卻被你阻止。我們與賀徵交手之時,你為了救他們,故而遲了一步。”
黑衣人點頭:“幸好我手腳還算快,不曾延誤,否則你若因此受了傷,我怎對得起……”他突然頓住,至於對得起誰,卻未曾往下說明白,眼睛定定地只望著方陌。
陸文帛眼中露出幾分瞭然:“你是……”
黑衣人不容他多言,瞧瞧屋外,急急催促方陌:“這些人好好的,你看也看過了,不要再停留了好不好?若賀徵迴轉,再想走脫便不易了……對了……”他急急掏出一件物事,塞進方陌手裡:“這個給你!”
年輕人下意識地接過,瞧也未瞧,直接揣入懷中。
這爽快的動作似乎讓黑衣人極為高興,一雙眼睛彎彎地翹起,顯見是在微笑:“好了,快走吧!”
陸文帛瞧著他:“那你呢?和我們一起走嗎?”
黑衣人搖搖頭:“我留於此地善後。”他依舊不看陸文帛,眼光象是粘在了方陌身上一般:“莫說賀徵抓不住我,便是抓住了,諒他暫時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陸文帛雙眉緊蹙,緩緩道:“陸錦軒兩次深受大恩,卻仍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實是慚愧。”
黑衣人終於調轉眸光,望著他淡淡道:“我以為你已經猜出來了呢!”
陸文帛半晌不語,只凝目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著那黑衣人,似欲穿透那塊遮面的布巾望見內裡本色,最終卻是黯然一笑,未置一詞,輕微的嘆息過後,拉著不明所以的方陌推門而出,雙雙消失在迷濛的夜色中。
黑衣人出了門,站在檻外,靜靜地目送二人離去,直至再也看不見,方才緩緩摘下面巾。
蟾光灑落,鋪展在年輕的臉龐上,襯得俊秀的容貌熠熠生輝,依稀可見眉間稚氣未脫,卻偏偏豎著兩道淡淡的褶印,似乎與生俱來一般,一任月華輕抹,只是怎麼也抹煞不了。
他回頭瞧瞧屋內,低喃道:“你們倒是運氣!”隨手一揮,淡淡香氣迷漫,剎那間滿屋鼾聲大作。
若非用藥將這些人迷昏,以賀徵的耳力又怎能瞞得過!
也是看在方陌的面子上,否則依他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