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鬆了手,閃退至一丈遠,神情是前所未有冷淡。
「你等他吧。別管我了。」
「溫前輩!」
聶白一時有點搞不清狀況了——溫前輩閒著沒事扒他衣服做甚麼?因此當下確實先被搞得有些懵了,等著想要回神去追,才發現那人已經沒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六章。
「你知道嗎,顧生也回來了。」
溫浮祝剛闔上不過幾秒的眼又慢慢睜開,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坐在桌邊的江墨。
江墨任他這般盯著,也不再多作表態。
溫浮祝又慢慢闔上了眼。
想了想,忽又半坐起身抓過了另一側的枕頭,想也不想的灌了八分內力便甩過去砸中了江墨。
江墨雙手一展接著了這個枕頭,抱在懷裡呆坐了會兒,忽的也一起身到了床尾去,將枕頭墊在身後,雙手抱胸便也打算小憩一會。
他知道的,溫浮祝和顧生真的是不對付。
兩人也不知是如何就交了惡的,大抵也是小時候各自不懂事。
剛才聽自己提了那麼一句,大概已經是嫌棄自己指責他沒回去,那個人倒是肯捨得回來了。
如果大家都能回來,那該有多好。
像以前一樣,嗯……像以前一樣。
又不由得睜了眼,慢慢側頭去瞧他。
——其實顧生說對了。他江墨……真的離不開溫浮祝。他不在的每一個日夜裡,他很多決策,都是拿不準的。
可事事若都要去煩夫子,那你便說說,他這三十多載春秋是白活了的麼?
正好卡在這般一個不上不下的年紀,若是蘇衍去問,還可僥倖借個少年由頭,他一個已過而立之年的男人,憑甚麼再去張口閉口問他的老師,他的每一步對錯呢?
因此總是隱忍著,反覆在心裡思量著事情的可解決性。
這可比他領兵在外打仗難多了。
往往案前一略作思量便是整整一宿,活生生能想的他出了一後背的冷汗,不動如鍾。
可照樣、照樣拿不出一個最篤定的答案。
這邊開了糧倉,便擔心附近幾個沒實行此政的小城又會不會惹了爭議;那邊堪堪顧好了人心,剛清閒了不到半日便收到邊城小國請求商貿流通的合作——是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難處,何苦不多救濟一方呢?可真若允了此政,便勢必又要考慮進來的人員乾不乾淨、帶不帶病、有沒有其他居心……這般一思量下去便沒有能止了的盡頭,只搞得江墨頭大如鬥,恨不得也逃離這個地方——該死,真是見了鬼了,之前說好的,他不是就聽溫浮祝的就行了麼!指哪兒打哪兒!例無虛發!他江墨是該活在戰場上的,哪裡是活在這種邊邊角角的雜事亂事上的……
又盯著溫浮祝溫和的眉眼看了陣子,江墨不知怎了,忽然有點想要笑。
——溫浮祝是很適合待在家裡的人呢。
而他們的家,就該是隗昇那個大殿。
又似是想到這人這些年流竄在外,沒有自己在身邊,估計是沒睡過甚麼好覺的。
這麼一想,便更加開心的不得了。
說實在的,他江墨不敢沒有溫浮祝,溫浮祝其實也……也不敢沒有自己吧。
不敢去擾他清眠,江墨重新放輕了呼吸,只待著他自己自然醒好了。
——溫浮祝,回來吧,回來後,事情仍舊由我擔著,不讓你這麼累了,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我就能更放心一點。放心隗昇的安穩,同時……也放心你個人的安危。
真是奇怪,外面世界有甚麼好玩的?倒招惹得他這般不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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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
「我在。」
黑夜寂寂裡,獨他寬容溫和的嗓音無邊溫柔。
「自那日草屋一見,你之後真的找人跟著我了嗎?」
「沒有。」江墨有點愣,站起身擴了擴肩肘活動了下坐麻的身子又坐回床尾,「之前有點別的事需要解決,我分了一撥羽鴉去追那個事了,還沒調的活人手。」
話音剛落他忽又笑,「所以我這不是親自來跟著你了嗎?沒敢走遠,只圍著你說的那個地點周邊晃悠。反正宮裡有顧生打點著。」
最後一句說的未免有些急,倒像是怕自己怪罪他放養了蘇衍似的。
溫浮祝笑了笑,也半坐起身,摸黑跪爬到江墨身邊,這才盤腿坐好了,伸手拍了拍他大腿,「啪」的一聲清脆,「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