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鐘意低著眼簾,聲音乾澀:“我與哥哥之間秘密的讀信之法……以前,是他去出任務時為了信落在旁人手中不透露機密內容所想的法子……我、我當時真的沒想到……”
五年前他看到那封信時滿是心事被說破的震驚,面對那個人的質問,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拼命的回憶,也想不起自己何時對哥哥流露過這深深壓在心底的感情,自然更不可能想到這封信真正的解讀之法。
溫衍聽了他的話便已徹底的串連起了這一切,當年柳鍾情應是因為什麼原因招惹上謝橪,為了不帶累他和柳鐘意,必須離開,故而寫下這封信。柳鍾情是知道謝橪必然會看到,所以才如此寫。而那人分明也計劃好了,知道他必然會生氣,質問柳鐘意,便能借此讓鐘意看到這封信。只是沒想到,柳鐘意竟是當真對他生了情意,故而完全沒有對信的內容產生疑惑,自然也就沒有用那種方式來解讀。
柳鍾情算準了一切,卻唯獨錯計了感情。
這五年陰錯陽差,僅僅是誤會一場。
“是我不好……”柳鐘意低著眼簾並不看他,用力咬住了嘴唇。
溫衍搖搖頭,將那薄紙收起,柔聲道:“不怪你,縱然當年讀出了這句話,沒有線索我們依舊尋不到鍾情。”
更何況,因為這個誤會而被錯待的,正是柳鐘意自己。就算是因他有所疏忽,這樣的代價,也實在過於沉重。
柳鐘意仍是低著頭,沒有言語。
溫衍見狀略一思量,道:“現下不妨先弄清楚謝橪與鍾情之間究竟有何恩怨,再做打算。”
柳鐘意眉頭一皺,眼裡終於又有了些神采,沉思片刻,取來茶水,用手指沾著在桌上畫了個圖案——
像是古雅的雲紋,卻又多了一分飄逸。
“這個圖案,你可見過?”
溫衍凝眉細思,這圖案分明有些熟悉,他十分確定曾經見過。
柳鐘意解釋道:“這是哥哥肩膀後面的標記,他既然提到血緣關係,我猜應是與身世有關,只是哥哥記不清從前的事,自然不可能自己說出,若謝橪發現什麼,可能是與這標記有關。”
“我定是見過的,”溫衍微微閉目,忽而想起一個畫面,心下一跳,道:“是那個玉佩!”
“什麼玉佩?”
“那時你看不見,我們去見袁前輩時,他曾取出三枚不同的玉佩,其中一枚玉佩上的花紋就同這個幾乎一模一樣。”想通這一點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很好解釋,溫衍道:“若我猜的不錯,那三枚玉佩上的不同紋樣都是象徵三人身份的,依照袁前輩所說,原本是打算將那枚玉佩贈與雲徵遙,那麼,那圖案必是跟雲徵遙前輩有關。”
柳鐘意看著桌上那逐漸風乾消失的圖案,也明白溫衍話中的意思——
依照年紀算來,柳鍾情很有可能是雲徵遙的孩子,而他與謝橪之間的恩怨,也變得一目瞭然。當年遊雲三傑在打鬥中殺死鳴沙教的前任教主,而後來雲家被滅門,正是鳴沙教報復的開始,便是說這二人之間有血海深仇也不為過。
他雖然猜不到這兩人是如何認識,但透過種種痕跡也差不多能猜出五年前柳鍾情幾乎不留下任何訊息的突然離去,大約是因為被謝橪尋到了蹤跡,為了不帶累他們,才扔下那樣一封引人誤會的書信。
“鐘意,”溫衍低聲喚了他一句,道:“我覺得,或許你與鍾情,實際上是親生兄弟,他對謝橪說不是,當年也不帶你離開,反將你留下,正是為了不讓謝橪產生懷疑。試想若他帶你走,豈非暴露了害怕謝橪對你不利的心思,謝橪反而會對他的說辭生疑。”
柳鐘意點點頭,當年柳鍾情那麼做,表面上看來是將他留下不顧,甚至有些放任謝橪施為的意思,實際上卻是保護了他。
溫衍接著道:“還有你後肩上的傷疤,雖然你不記得是如何來的,但也許正是它掩蓋了原本的標記……而且,極有可能是那時雲家的那場大火留下的痕跡。”
“無論是也好,不是也罷,哥哥在我眼裡永遠是我哥哥,謝橪如此對他……我定要找機會帶他離開。”柳鐘意心緒難平,雖然面上維持著平靜,卻難以剋制的握了拳,掌心的傷口一陣刺痛。
溫衍低嘆一聲,掰開他的手掌,只見那傷口果然又開始滲血。
柳鐘意聽著他那聲嘆息不自覺的心中一緊,仍是有幾分僵硬的抽回了手,道:“是了,莊主,你可知道謝橪所說的‘紅線’是何物?”
“大約是一種蠱毒,從前曾聽過,只是目前我仍不能確定,畢竟鍾情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