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麼?”
“不是……”
柳鐘意咬著唇,頗有幾分為難的模樣,頓了頓,決定先放過這個問題:“五年前……為什麼要突然離開?”
柳鍾情沉默片刻,道:“我留的那封信,你看過了麼?”
“嗯……”
柳鍾情不由得微微皺眉,片刻,道:“我離開的原因,就如同信裡所寫的一樣。”
“那謝橪呢?”
柳鍾情微微扯動唇角,淡淡道:“……就如他所說的一樣。”
“……當真?”
“嗯。”
柳鐘意靜靜的看著他,五年來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面容,依舊如從前一般鋒利而漂亮,可是那眸中慣有的神色,卻有了細微的變化,不再那麼鋒芒畢露,連傲氣也有所收斂——
他並不是懷疑,而是……很清晰的知道這個人在騙自己。
可是,他找不到癥結所在。
柳鍾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擔心我。”
“我不是小孩子了。”柳鐘意咬著下唇,有點悶悶的道。
“我知道,”柳鐘意見狀笑意染上了眉眼,露出幾分難得的溫柔神色來,“這五年,你長大許多,過得可好?”
柳鐘意道:“我一直在找你。”
柳鍾情一顫,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柳鐘意眉頭一蹙,注意到他那隻手的無名指上有一圈紅痕,看起來十分纖細,卻不知是什麼。
柳鍾情很快收起那洩露的心緒,看了眼一旁的人,轉了個話頭:“溫莊主待你如何?”
柳鐘意一怔,低了眼簾,道:“很好。”
淡淡的兩個字彷彿刀刃一般刺到心裡,溫衍微微偏過頭打量他靜默的側臉,卻見他已然彎了眉眼,恍若無事的微笑。
……
“如果你是擔心找到哥哥之後我向他抱怨這五年的事情,也大可不必。這五年莊主並沒有待我如何不好,百草莊對我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隱匿之處。”
……
那日他們在樹林中露宿時柳鐘意說的那句話他猶自記得清楚,可現在與那時的情形明明已經大不相同了不是麼?
可是柳鐘意仍舊在最親近的人面前維護了他,也許那人有很多理由,諸如不願讓柳鍾情擔心,或是不想他跟柳鍾情之間的情誼被傷害……可是,他卻無法明白,那個人在說出這句謊言時,將他自己置於何地。
明明說過不喜歡逢場作戲,卻總是演得比誰都認真,連他都覺得心口刺疼,柳鐘意卻還能這般微笑著,波瀾不驚。
溫衍既害怕他仍舊懷著真心因而不知要隱忍多少痛楚,卻又害怕他早已將心收回,所以才能如此若無其事。
就這麼出神許久,也未聽到那兩人又說了些什麼,直到柳鐘意在桌上夾了一個水晶蝦餃放在他碗裡時他才回過神,看到那人的眼神示意,溫衍也只得心下嘆了口氣,面上卻是笑起來。
其實柳鐘意一直是最為冷靜的那個,他現在十分清晰的知道這一點,自己有時候控制不住心緒洶湧,也能看出柳鍾情偶爾流露出來的情感,卻找不到柳鐘意的半點破綻。
這些冷靜隱忍,五年前的那個少年是不會有的,甚至可以說,這些都是他一點一點逼出來的。
就這麼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點,過了不多久,便聽門外傳來腳步聲,回頭只見那一身綠衣的女子輕釦了廳門,步履輕盈的走到柳鍾情面前,微微一禮,道:“公子,教主特地令我前來提醒一句,今日莫忘了去找簡先生。”
柳鍾情面色不變,冷冷道:“知道了。”
“飛翠告退。”
“嗯。”
待那綠衣女子身影消失後,柳鐘意才開口道:“怎麼回事?”
柳鍾情淡淡道:“只是武功廢了之後身體不大好,開些藥調養,沒什麼其他事。”
“……”柳鐘意微微皺眉,轉過臉來看向溫衍,溫衍意會,開口道:“讓我看看可好?”
柳鍾情搖了搖頭:“不必,真的只是調養身體,你們若是不信,現在同我一起去好了。”
柳鐘意也奈他不何,只得應道:“好。”
三人出了前廳,順著盤桓的山道往下走去。
白日看來,鳴沙教的守衛並不少,一路走來遇上好幾隊巡邏的護衛,而在高處也建有用於瞭望的木樓,只是昨天夜裡看來並不明顯。
穿過昨夜那片花林,只見林間深處有一間石屋,石屋前繞著一道籬笆牆,圍成一個小院子,而院裡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