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仙丹妙藥……”魏老先生似乎想說什麼,又搖搖頭不說了。
我一聽“仙丹妙藥”幾個字,腦中靈光一現,伸手從貼身之處取出一個小荷包,在手心裡倒出了一粒瑩綠色的藥丸。
“啊,‘碧蓮丹’?”不愧是南胤的太醫,魏老先生的眼睛瞬間發光,“這可是皇宮裡才有的仙丹,起死回生,老朽還以為早就沒有了呢。”
“用這個救他……可使得?”我喘了口氣,把那顆碧蓮丹託得更高一些。
“使得使得,只要你捨得。”魏老先生將碧蓮丹從我手中拈起,像拿著什麼寶物一般鑑賞了一番,方才放入了晏平口中,“幸虧我二十年前服侍太后服過,知道怎樣才能發揮它最大的藥效——昀少爺是怎麼得來的?”
“家父是南胤的宰相……自然……自然留了一顆……”我知道鬱軒此刻正站在地牢門口,索性把戲分強演到底。
“昀少爺……”半盞茶的時間過後,晏平的神志有了一些恢復,他再度睜開了眼睛,微笑著叫我。
“我在這裡。”我輕輕地握住他冰冷的手,“沒事了,你服了碧蓮丹,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你服了沒有……我看見……你吐了好多血……”
“我也服了,所以我們都會沒事的。”我笑著看他,抱起他就想離開地牢。
“他不能離開這裡。”鬱軒沒有表情地擋在門口,示意一個侍衛將晏平從我手中接過去。
“為什麼?”我心中雖然知曉原因,仍然忍不住抗議。
“舅舅有些話要問你。”鬱軒失望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而去。
我心裡湧起一陣不祥,絕望到了盡頭竟然成了平靜,沒事人一般對魏老先生道:“晏平就麻煩您照顧了。”
23 傳功
見我走路時慢吞吞的吃力樣子,鬱軒似乎想伸手拉我一把,卻又改變主意撤了回去。放慢了自己的腳步,鬱軒保持在我身前一步的位置,不即不離。
往議事廳而去的路上,我緊緊地抿著唇,事到如今我已分辨不出自己是恐懼還是解脫,然而我還是忍不住向鬱軒問了一句:“你們……還是不相信我嗎?”
“我也想相信你。”鬱軒頭也不回地道,“可是——正是內奸把我們害得一敗塗地!”
我輕輕地笑了,沒想到鬱軒到現在還對我心有不忍。於是我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軒哥哥,我只求你一件事。”
“說吧。”鬱軒有些無力地道。
“你親手來殺我。”
“住口!”鬱軒忽然被激怒了,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吼道,“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不辯解,為什麼不喊冤,為什麼不哀求?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聽了他這話,我越發笑得悲涼:“既然不相信我,我還有什麼可辯解的呢?活著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負擔而已。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報答了你過去對我的好……”
“你……”鬱軒只說出這一個字,便聽得遠處傳來一片震天般的喊殺聲,一個侍衛連滾帶爬地跑上來,顫聲道:“軒少爺,外面忽然冒出大隊北離人馬,老爺吩咐你趕緊去整裝迎敵!”
“果然動手了!”鬱軒一撩衣襬便想離去,卻驀地回頭盯著我,出手如風點了我數個大穴,吩咐那侍衛道,“把昀少爺送回他房間去,再把門鎖上!”
那侍衛扶住無法動彈的我,驚異地聽著鬱軒如此冰冷的吩咐,卻只得答應了一聲:“是!”
靠在侍衛身上,任他架著我往後宅的聆風閣而去,我看到望胤居幾乎所有的人都拿起武器向前院衝去。頃刻之間,整個後宅只有我們兩人向著孤零零的聆風閣走去。
“昀少爺,您安心呆在這裡,不會有事的。我想軒少爺一定是怕您受傷吧,他對您可真好……”侍衛正絮絮叨叨地說著,驀地頓住身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驚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看見我從他的要穴上縮回手指。
站穩了身體,我看看被我封住穴道的侍衛,微笑著向地牢走去。鬱軒的點穴功夫並不差,不過他忘了我剛逆行經脈,所有的穴道都移動了位置,自然不會被他點穴困住。機緣巧合,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
聚斂起隨時會散去的精神,我靠指縫的牛毛細針解決了地牢門口最後兩個守衛,衝進了地牢之中。
魏老先生還在,他已把晏平挪到了一個乾燥的地方,並給他的雙腿打上了夾板,纏好繃帶。見到他這麼盡責,我於是好心提醒他道:“北離軍隊打過來了,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