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吧,晏平交給我。”
“逃?還能逃到哪裡去?”魏老先生搖了搖頭,繼續給晏平上藥。
“我要帶他離開這裡。”等魏老先生終於忙活完,我脫下外衣裹住晏平的身子,把他抱了起來。
“小心別碰到他的腿。”魏老先生叮囑了一句,自己卻坐著不動。
我突然對這個老太醫生出了惻隱之心,回頭看著他道:“不如和我一起走吧。”
“胤皇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會投降北離的。”魏老先生閉著眼睛,似乎已下定了必死之心。
“你認為我要去投降北離?”我咬著嘴唇道,不知這個老頭怎麼會看穿了我的目的
“望胤居已危在旦夕,此刻你的神色卻並不為它焦急,想必你就是那個一直隱藏的奸細了。”魏老先生說到這裡,再不理我,神情之中已有鄙視之意。
“那是因為望胤居根本比不上晏平重要。”我哈哈一笑,抱著晏平離開了地牢。
剛走到院子裡,忽聽轟的一聲,牆外竟冒出了震天的烈焰,彷彿一條火龍,把整個望胤居都圍了起來。隨後伴隨著北離士兵被燒得焦頭爛額的慘叫,守衛望胤居眾人發出了一陣歡呼。原來他們對北離的進攻早有準備,在牆外挖溝澆上火油,形成了一道保衛望胤居的屏障。
這一招,我竟然沒有事先打聽到。
然而烈焰雖猛,竟抵擋不住蘊炎更加熾烈的怒氣。北離士兵在他的嚴督之下,一部分奮力滅火,一部分不顧烈火焚身,竟前仆後繼地衝過火圈,與望胤居的守衛們戰在了一處。頃刻之間,兵刃撞擊聲與喝罵號哭之聲直上雲霄。
我抱著晏平在後宅之中傾聽了許久,憑著自己對北離陣形的判斷,終於找到一個小門跑出瞭望胤居。此刻牆外火溝中的烈火已近熄滅,我踏著腳下依然熾熱的土地,發瘋一般地向前方無人的山林跑去。
此刻,我不能丟下晏平不管,但我也不能帶著他迴歸北離軍隊,否則蘊炎很快就會知道晏平的真實身份,肯定不會放過他的!我唯一的選擇,是暫時避過此刻的風頭,然後偷偷安置好晏平,不讓蘊炎知道我違背了他的意思,私自將本該除掉的南胤宰相之子藏在了自己身邊。
或許是跑得太過用力,激盪了本未調諧的氣血,我只覺得耳中的嗡鳴聲越來越大,眼前的景物也越發不清楚起來,腳下一滑,帶著晏平直向山坡下滑落。
“不能碰到他的傷……”在胸中的灼熱終於突破了咽喉,黑暗如同幕布一般覆蓋在我臉上之前,我腦海中最後出現的竟是這個念頭。
醒過來時也是同樣。當我睜開眼睛時已是深夜,淺淡的月光晃花了我的視線,我的心猛地一沉——晏平怎麼樣了?剛想到這裡,卻驀地感覺到懷中一個微溫的身體,正正地躺在我的身體上,被我的雙臂牢牢地護住。
不顧渾身的傷痛,我小心地從地上坐起,細細觀察懷中晏平的狀況。還好,由於滾落時我下意識的保護,他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連腿上的夾板都沒有移位,此刻還陷在碧蓮丹的藥效中沉沉地睡著。雖然眉頭還因為劇痛而輕微地皺著,呼吸和脈搏都平穩了許多。
想了一會,我抱著晏平向最近的市鎮走去。估摸著口袋裡的銀子,我打算先在鎮子裡休養幾天再僱車回家。
客店中,我凝視著晏平清秀的睡顏,一直不肯睡去,儘管從身體到精神都已疲憊到了極點。似乎有一副重擔已經從我肩上卸去,我不必再去關心其他所有的人和事,不必再煞費苦心地營造著搖搖欲墜的謊言,可以全身心地躺在晏平身旁,聽著他清淺的呼吸。
經過一路痛苦疲憊的跋涉,我終於到了一個休息的地方——就在他的身邊。
“泓……痛……”晏平沒有睜開眼睛,口中卻輕輕地呼喊著。
我驀地爬起身,將他發抖的身軀摟進懷中,只望能夠分擔一點他的痛苦。然而那灼熱的身軀卻抖得越來越厲害。
我明白這是傷勢正常的反覆,卻終於不忍心晏平在昏迷中還要忍受這樣的痛楚。沒有多猶豫什麼,我將雙掌抵上了他的胸前,凝練氣息,緩緩地將自己的內力輸入了晏平體內。
當年母親也正是靠這“嫁衣神功”保住了我奄奄一息的性命,我知道這次輸入自己的三層功力加上仙藥碧蓮丹,定然可以保全他的生命了。
失去了三層功力後我疲憊得立時昏睡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已看見了晏平蓄滿淚水的眼睛。
“怎麼了,還疼得厲害?”我趕緊問道。
晏平搖了搖頭,似乎用全部的力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