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顯然,他是與小慧一個想法,將沈莫視為了弟弟的好友,否則弟弟不會將人帶回來,還留在府裡養傷,如此周到。
大約能猜到他是這樣想的,沈莫便也回了一笑,邁腳向這邊走來。
略想了想,裴憐靜說:「既然人來了,你們便聊聊吧,也有這麼多天沒見了。」
裴惜遠連忙將他肩膀扣住,「你去哪兒?我也……」
「不行,人是你帶回來的,現在人好了,你不陪他,想把他塞給誰?真是莫名其妙。」裴憐靜將裴惜遠的手撥開,而後打個手勢,讓下人們跟著一道離開了庭院。
沈莫走到裴惜遠面前,心裡有太多太多話想說,最終出口的,也只是喟然一句:「惜遠,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苦了。」
「苦不死人。」裴惜遠冷哼,轉過身去。
沈莫露出苦笑,心知他此時對自己已無話可說,也是一個字都不想聽。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惹惱了他,卻是沒辦法管住自己的嘴:「謝謝你,若不是有你……」
「慢著。你千萬不要弄錯了。」
裴惜遠冷冰冰道:「我將你帶回來,找人醫治你照料你,只是不想你死在這裡。
「如今歙嵋與東凰之間的關係,已是尷尬,若東凰的君王再死在歙嵋,還不知會引起怎樣的麻煩。我已給歙嵋惹過一次禍端,不想再來一次。」
話到這裡停了片刻,他側過視線斜睨著沈莫,目光中並不見有顯著情緒。
「看樣子你已沒有大礙,也該可以回東凰去了?如你之前所言,你要送我到家,而今我家是什麼樣,你也看到,再沒有別的理由留下來了吧?還要我送你出城麼?」
聞言,沈莫垂著眉深思良久,終於道:「惜遠,要說的我早已說盡,無論你是否願聽,能否相信。如今我只想問你一句,究竟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接受我?」
「接受你?」裴惜遠瞪著雙目,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對。」
沈莫點頭,神色中略帶憂鬱,話語卻是婉轉而堅定。
「既然你說,你的大哥莫憶,早已不在了。而我,於你只是個不相干的陌路人。那麼,你可不可以給這個陌路人一個機會,讓他與你重新開始,讓一切從頭來過。
「這回,他一定好好待你,珍惜你,一定……不會再令你受苦,害你難過。」
裴惜遠無言良久,眼中隱隱閃爍著晦澀。末了,卻揚起眉,唇角譏誚一笑。
「要我接受你……接受成為你的禁臠,由你控制始終?沈莫,到現在你還是如此看待我?」
「不,絕不是。」沈莫急道,「那晚我只是一時情不自禁,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我不是真的打算將你禁錮……」
「情不自禁……」裴惜遠喃喃地重複一遍,再度譏笑。
「好一個情不自禁。你究竟有多少的情不自禁?哪一天,你又會不會情不自禁,砍了我的手腳,這樣我就哪裡都不能去,只能給你觀賞,給你把玩?」
沈莫錯愕地瞪大眼:「你……怎會這樣想?我怎可能那樣待你?」
「不可能麼?對你來說,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裴惜遠冷冷一笑,凌厲道:「一邊說會保管我的心,一邊卻又將之狠狠踩在腳底;先說要放了我,之後卻又趕也趕不走的纏著我。如你這般反反覆覆,我還真是想象不到,會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
沈莫不由語塞,無法反駁。
當然,他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會也不想,再做出任何傷惜遠的事,這也是真真確確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惜遠願意像自己一般如此確信。
裴惜遠並不等他整理出言辭,已漠然別過臉去。
「你走吧。若是事實確如你所說,你是真心為我好,希望我過得安穩,那就離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的存在,於我就是個困擾,又怎談安穩?」
如此決絕,令沈莫更是講不出話,緊皺著眉,苦澀的目光流連於裴惜遠身後。
這個人,他只是這麼看著,就好想好想擁入懷中,擁一輩子也願意……
教他怎麼能捨得下,放得開?
就在這時,有動靜從兩人身後傳來。那一群人中走在最前方的,就是虞王豐欽。
豐欽這一趟是為找裴惜遠而來,眼下見他在此,當即喚道:「裴都殿。」
裴惜遠不禁一怔,轉過身,只見豐欽眉眼含笑,大步走來。
「哦,這是……